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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执行部（第3页）

刘思齐完全不懂这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唯一一次听到对方不一样的回答，是某一次在任务中搭档，刘思齐眼睁睁地看到他在攻击中留了一个后门。

“你不必这么做的，没有人会感谢你。”刘思齐忍不住对他说：“对方是民间黑客，抓住机会不仅要弄死你，还要嘲笑你菜。”

“任务目标不包括他的死，那他就可以活着。我至少可以做到这些。”安怜青说。“他还有得选。”

这恐怕是他对刘思齐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

三月末的某一天。

时间的流逝并不重要，但安怜青还是通过悬挂在医疗仓顶部的屏幕得知，这是三月末的某一天。

清晨五点三十八分。

【系统提示：您已昏迷2小时18分钟，生理指标尚不稳定。建议休息时间：60分钟。您尚未填写紧急联系人信息，因此默认由医疗回收小组处置。】

发生了什么来着？

安怜青回忆起凌晨时发生的事。那只是执行部的常规任务，由四人战术小队取回由民间组织保管的资料，其中安怜青负责网络战并提供战术支援。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报告也已经在规定时间之前提交。而就在安怜青踏出执行部办公楼的一刻，收到了来自TWM的消息。

【系统提示：你没有尽力】

【系统提示：我已经屡次向你强调，作为工作的一部分，你必须完成所有常规任务。但是你再一次放走了敌人】

【安怜青：但是东西拿到了。有什么问题？】

【系统提示：你不够听话。这就是问题。】

然后，脑机交互界面跳出“提升神经敏感度”的对话框，安怜青眼睁睁看到光标违背他的意愿点选“确定”。

过于嘈杂的风声仿佛飞机起降。雨滴寒冷刺骨如同钢针。一次次任务积攒出的伤口刺痛着流血。还有永远不肯安静下来的大脑。安怜青支撑不住跪坐在地，无声地忍耐着，直至失去意识。

【系统提示：我伪造了你的心理评估报告，所以你才能继续任务。安怜青，你还不够小心】

【系统提示：任何与众不同之处都可能招致怀疑。你需要填写紧急联系人。】

【安怜青：不】

填父母没有意义。他们不在新京，也不理解自己的工作，难道要让他们半夜三更收到“您的儿子身受重伤，快来见他最后一面”的通知吗？

安怜青怀疑，TWM在引诱自己说出方歌的名字。这不可能。安怜青绝不会让方歌的名字被系统捕获，哪怕只是数据库中无关紧要的一行。

这很奇怪。

如果TWM是公司AI，它未免对安怜青过于关注了。它本可以直接杀掉安怜青，换一个更加听话的棋子，而不是执着地“教导”他。

如果TWM不是公司AI，它又确实有分配任务、操纵公司设备和发送系统提示的权限。

而那些任务也真的会或多或少地与谢林计划产生联系。只要安怜青能够成功完成，TWM就会放任他偷取权限，获得与计划相关的资料。

即使“成功完成”从不简单。

安怜青觉得，他被TWM拖入了一场角力，面对一个他未被告知的对手。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面对系统消息的提示框，安怜青轻声问道。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虽然有些虚弱，但组成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活动自如。

他从内部解锁医疗仓，支撑着坐起来，然后离开了。在正式工作开始前，他要再试一次屏蔽TWM攻击指令的代码。

医疗仓的屏幕上，建议休息时间的倒计时停留在48分钟。没有人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