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既明沉思了一下,默默道:“你身上有伤。”
“这伤影响不到我。”
“若是我赢了又待如何?”柳既明问道。
时云淮认真想了想,一字一句道:“任你处置。”
山君佯装没看见柳既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些瓜子来,却被柳既明杀人似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郁闷地叹息,带着自己的半坛酒走了:“行行行,走就走柳既明你别瞪我。”
待山君一走,时云淮取来了柳既明的傲霜刀和自己的横刀,将整把傲霜刀都丢给柳既明。
柳既明握住刀柄的瞬间时云淮身形便动了,毫无保留地全力朝他冲刺过来,一只手便按上了他的肩。柳既明由腰带肩往下一沉,掰住了时云淮的手腕,霎时手中的傲霜刀出鞘,往时云淮颈肩挥去,却被对方反手竖刀挡住了。
时云淮见抱摔不成想也不想松开了柳既明后撤一步,重新与他缠斗在一起,院内只听得见刀身相撞的声音。
不知过了几式,柳既明有些力不从心了,在他抽出大刀的瞬间手腕上便被时云淮的孤锋诀气劲封住了,大刀脱手而出,落到了地上。
而时云淮方才击飞柳既明手中的大刀时已用尽浑身力气,此刻刀尖虽指着柳既明喉间却也抖得厉害。他紧握着发出细微嗡鸣声的刀身的双手颤抖得竟拿不动刀了,索性将横刀丢在了地上。
柳既明看着一脸惫态的时云淮,艰难地扯开嘴角开口道:“你赢了。你要走我也不拦你。”
“谁说我要走了。”时云淮闻言撇撇嘴,随即他便在柳既明脸上看见了一丝讶异。
“柳既明,我问你,”时云淮想起这几日他的反应就来气,语气也难听了几分,直呼起他的名字来,“你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兄弟吗,有什么话不能说?是浩气盟中的事不该我听的不说也就罢了,不是的话有什么不能同我说的?”
柳既明听他这话问的,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时云淮是想走得干干净净,没想到他竟是为了问他几句话。
“怎么不答我?”时云淮见他不答,急道。
柳既明看着时云淮,深吸了口气,凝视着他的双眼道:“我前几日问过你,我们之间关系如何。云淮,我不想止步于兄弟关系。”
这回他的话听得时云淮一愣:“兄……兄弟关系还不够好吗?先前同你去扬州的时候,我还羡慕你能有叶公子那样的朋友。”
“和叶行川不一样……”柳既明无奈地苦笑道,“你还没明白吗?”
时云淮茫然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被他丢到地上的横刀上。锃亮的刀身映出了他那张清秀的脸。他今日难得地抓准了柳既明的破绽赢了他,心中却没有半分以往克敌制胜的痛快。
“我希望日后站在我身边的时云淮,并非是以下属的身份、也不是以兄弟的身份出现。而是……”柳既明看着他困惑的神色,打住了话头,思忖着继续道,“就像薛肃和军师那样。”
饶是时云淮再迟钝,也听懂了柳既明这番话中的意思。他看向柳既明的眼神终于变得古怪起来,怔在了原地。
“你觉得我为人如何?”柳既明见他并不言语,开口问道。
时云淮回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柳既明,困惑答道:“样貌还行,身手不错,待下也好。”
柳既明听到答案,上前几步走到他跟前,目光灼灼:“那你觉得与我相处如何?”
“还成罢……同你相处还算自在,若是搭伙过日子也还不错……”时云淮看着柳既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这便是话本传奇里头说的‘心悦’?”
柳既明闻言一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点了点头。下一刻时云淮便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