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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第2页）

她嘴还没闭上，听见身后的动静，抻腰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可不是呗，你都起这么早，看来是很热闹了。”

她回头时，果然看到一个乱蓬蓬的脑袋，脸有一半都藏在那一头杂草一样的头发里，下颌和脸附近的头发上都挂着水珠，还穿着中衣，一看就是刚起，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出来看热闹了。

她翻了个白眼：“谢大夫，您就不能收拾收拾再出来见人吗？”

“我这不刚洗完脸吗。”谢冉把挡在自己脸前的头发都扒到一边，顺手撸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水珠：“这群人来干嘛的？苦主来找事儿吗？你们打起来啦？”

“还行。”晴昼也往里斜了一眼，看着那群人在义庄里摆在外面的棺材中间串来串去、在东西厢房里进进出出、又在院子中央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过看起来似乎一无所获。

“应该不是苦主，好像是来找人的。”

谢冉笑了一声：“上你这儿找人？你这儿哪有活人？”

晴昼白他一眼：“说了，他们非要找。懒得废话了。”

“嗐，找去吧，找不着就消停了。”谢冉转身要从墙头上下去，正赶上义庄里边出来人，谢冉顿了顿，用剩下的余光瞥了一眼，从墙头上跳下去了。

晴昼懒得理他，看着那些人从义庄里出来，两手一摊：“没有吧，这儿就我一个活人，现在相信了？”

为首的人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疑惑，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而他身后的人又欲言又止，让晴昼心头终于升起疑云来：“你们到底凭什么认定要找的人就在这儿的？”

“嗯……我们有一些自己会用的方法。”带头的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姑娘，我们还要在附近叨扰几日，请多担待了。”

“唉。”晴昼撩开头发叹了口气，要进义庄去了：“随你们吧，别耽误我干活。”

她旁若无人地进了院子，院墙的那头传来辘轳转轴的声音，谢冉在那头打水。

这群不速之客没有再跟晴昼说话，在门口聚成一堆儿，耳语了几句话，集体朝着镇上去了。晴昼假装进院，实际一直在半开的门后观察，发现他们似乎打算住下，更加疑惑他们到底靠什么判断自己的终点在这儿。——要说来义庄找活人，一个是疯病，总不能一群都是疯病还一起来吧？

她在院中彳亍几步，再出门，那伙人已经转了弯，到镇上的正街上去了。背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天昏昏欲晓，属于义庄的声音是沉默，如今又再次回来，仿佛刚才的混乱嘈杂不过是天上飘过的梦境。

“诶，谢冉。”晴昼正好走到隔壁门口，看谢冉刚从屋里出来倒水，手肘便拄在他那半人高的篱笆门上，探头跟他说话：“你知道萨满吗？”

“知道啊。”谢冉抖了抖盆里剩下的水：“不过这边没有，老远了，你问这个干啥？”

“刚才来的那群人说是要找什么萨满，还是他们自己是萨满，我迷迷糊糊的没怎么听清楚。”晴昼说着给他指去往镇上正街的那个路口：“你刚看见没？他们朝镇上去了，走之前还跟我说还要叨扰几日，我估摸着是不是要住下啊。”

“我刚在屋呢啥也没看见。”谢冉手里还抄着盆，作势又要进屋去：“随他们吧，估计回头自己就走了——我一会儿摊个鸡蛋饼，你还蹭一顿不？”

“蹭蹭蹭。”晴昼这回推开篱笆门直接进去了：“我打下手吧。”

“磕俩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