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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有声（第1页）

他穿过后厨，到了后院，冷风一下打到全身，他在已被新雪覆了一层的地上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浅些的脚印痕迹，朝向镇子背面的雪原。

小二以为他是要找茬砸店的，已经追了过来，一起跟过来的还有掌柜等人，谢冉一回头突然就都不敢动了：“你要干啥？”

谢冉唇色已经有些发青：“你在这捡的衣服？”

“你丢的啊？”

谢冉眉头一压：“是不是。”

“……啊，就你脚底下那儿。——咱的东西咱早说嘛，我这就送楼上去。”

他又殷勤起来，谢冉无暇顾及。

她从日月轮转中知觉时间的流逝，在起起落落的刀光剑影中看见希望的曙光。

程清雪的刀第几次横劈出去她已记不清了，只凭反应觉出此时应该跟上，然而突然被人钳制，程清雪朝她看来。

星楼月影！

程清雪差点目瞪口呆，晴昼没注意他的眼神，如今扫视一圈，只看见程清雪还站着，身后雪地里仿佛十里红妆投下的艳影，她看向程清雪，程清雪也看着她。

她不知道是程清雪在晃还是她自己，也许是场地太空旷的缘故，她开口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好缥缈。

“……是我们赢了吗？”

程清雪擦刀入鞘，朝她走来：“是。”

“不会再有了？”

程清雪看着他脚下的一具尸体，摇头道：“不会了，回长白山以后的事，要看谢冉的本事。”

晴昼觉得很累，点点头算回答了，又看了看四周，才终于放心。

“太好……了。”

程清雪以背相接，需用长刀撑地才不至于双双倒下，从地上的痕迹辨认出个方向来，天上开始飘雪，这些痕迹也会消失无踪。

到时候他们就会迷失方向。

他得快点。快点的话这姑娘也许还能活下去。

谢冉已经在风雪里绕着镇子找了快半个时辰。

一起来的还有早上在客栈看着谢冉找人的食客，得知他是有朋友走失，可能有冻死的风险，没什么要紧事的陌生人都出来帮忙，就连店小二都在柜台里帮着问问新到的客人路上有没有碰上落单的人——虽然不久前他们还差点打起来。

“老弟你要不先回去套个衣服捏？你这一会儿人找不着你再搭一个。”

谢冉在最前面，肩头已盖了一层薄雪，也不应声。

“哎——”从镇上追出来个人，声音在雪原上远远荡开：“有人说那头好像看着一个！——南边儿！”

——谢冉几乎化作一阵裹着雪的风，身上未融的雪都被吹落，他转身留下一句话：“辛苦各位，先回去吧，不必追我。”

“哎！”地上的大哥喊一嗓子看着他迅速变小的身影很快放弃了：“这上哪撵去这坐啥都撵不上。”他回头号召大家：“哥几个没事儿的咱往那边溜达溜达迎迎吧，要是两个都找着那老弟他整不动。”

“好好好走走走。”

他们加快了脚程，谢冉已与风雪融合，看不见了。

小镇很快出现在谢冉脚下，镇子小，小二的嘴巴又大，这会儿已经沸沸扬扬，都知道走丢了人，谢冉低头时，听见动静的人都抬头看他。

他飞快穿过镇子，又往南去，不知他们从哪里看见的人，他的目光飞速扫过身下的雪地，白茫茫一片，没什么东西——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