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旧盘膝坐在那里,仿佛从始至终,都只是在专心致志地疗伤。
那个隐藏在角落里的监视孢子,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
你维持着盘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已经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突然,你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你的眉头紧紧蹙起,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一缕缕银白色的妖力不受控制地从你体内溢散出来,像挣扎的游蛇,在你身体周围缭绕、盘旋,散发出危险而不稳定的光芒。
“呃……”
一声压抑的、充满了痛苦的闷哼从你喉间泄出。
你猛地睁开眼,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此刻不再是冰冷的平静,而是染上了一层因剧痛而泛起的、脆弱的水光。你抬起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
心脏处的咒印,在你的刻意引动下,开始疯狂地反噬。
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灼痛,仿佛有无数只烙铁在反复炙烤你的心脏。冷汗瞬间浸透了你的衣衫,顺着你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床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你大口地喘息着,身体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散落在肩头的银白色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让你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像一只被暴雨打湿了羽翼,从高空坠落的孤鸟。
你将痛苦演绎得淋漓尽致。
每一个颤抖,每一次喘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精准地传达出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感。
这并非完全是伪装。
咒印反噬的痛苦是真实的,只不过,你将这份真实放大了十倍,百倍,用它来编织一个完美的陷阱。
你在赌。
赌那个躲在暗处窥伺的、精神分裂的植物人,他身体里属于“白绝”的那一部分——那个天真、好奇、又对你抱有特殊好感的意识,会压倒“黑绝”的警惕。
赌他会忍不住,走近这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受伤”的猎物。
你蜷缩在石床上,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环绕在你周身的妖力也变得越来越狂暴,它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乱窜,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一阵阵“噼啪”的轻响。
你仿佛已经失去了对力量的控制。
就在这时。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厚重的石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白色的、顶着绿色头发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是白绝。
“商扶砚大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和……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没有理他,只是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喉咙里发出破碎的、痛苦的呻吟,仿佛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白绝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几秒钟后,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您、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快步走到你的床边,蹲下身,试图查看你的情况。
而你,就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那双因为痛苦而半眯着的狐狸眼,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得逞的寒光。
鱼儿,上钩了。
白绝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