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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实（第2页）

冰冷的、如同植物根茎般的触感，即将触碰到你皮肤的那一刹那。

你动了。

并非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你只是抬起了手，用一种看似虚弱无力，实则精准无比的动作，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

你的动作很慢，慢到白绝完全可以轻易躲开。但他没有，或许是出于惊讶，或许是他根本没把一个“玩坏了的材料”放在眼里。

你的手很冷，因为失血和虚弱，带着一种尸体般的冰凉。但你抓得很稳。

你缓缓地、一言不发地，将他的手从你的脸庞边推开。

然后，你睁开了眼睛。

那双金色的狐狸眼，不再是空洞，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的虚弱。像是大病初愈后，对外界一切都感到疲惫和茫然。你的眼神没有焦点，只是那么空茫地看着他身后的某处虚空。

你的嘴唇干裂，微微张了张，最终，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音节。

“……水……”

这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你全部的力气。你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手臂无力地垂落，头也偏向一旁，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只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动作和言语，已经让你彻底耗尽了精力，重新陷入了昏迷。

但你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仔细地捕捉着白绝的每一丝反应。

这是一个赌博。

你在赌，这个看起来天真而残忍的怪物，对一个“还有一点反应”的、漂亮的“新玩具”，会比对一个“彻底坏掉的垃圾”，更有兴趣。

而一个还有基本生理需求的“玩具”，显然比一具尸体更有价值。

白绝被你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愣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手腕，又看了看你那张重新恢复“死寂”的、苍白美丽的脸。

他那只黄色的独眼眨了眨，原本天真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真正的、饶有兴致的趣味。

“哦呀？”

他发出了惊奇的感叹。

“原来还能动啊……而且，还知道要水喝？”

他没有立刻去给你找水，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用手指戳了戳你的胳膊，又捏了捏你的手。

“身体还是软的，体温也还在……真有意思。”

他自言自语着，语气中充满了研究者般的兴奋。

你的心沉了下去。这个家伙的思维回路，似乎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你的示弱，非但没有换来同情或者必需品，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的、类似“解剖”和“研究”的兴趣。

他绕着你又走了一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他停在你面前，那张被绿色捕蝇草包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你脊背发凉的笑容。

“好吧好吧，既然我们珍贵的‘材料’开口了，总得满足一下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在了地面上。

“不过，我这里可没有普通的水哦。”

只见他按着地面的地方，石制的地面开始变得湿润、松软，仿佛变成了泥土。紧接着，一根白色的、如同树根般的物质从地下钻了出来，顶端还挂着几颗晶莹剔剔的、不知名的果实。

“尝尝这个吧，这可是我精心培育的哦。”他摘下一颗果实，递到你的嘴边，语气像是在引诱孩童的怪人，“很有营养的。”

（这个怪物的思维方式……果然不能用常理揣度。这是什么东西？植物？果实？里面会有毒吗？还是别的什么……）”

那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果实，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你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