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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声对不起（第2页）

裴讼青要到了他室友的微信，刚加上那人就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别再来害他了行吗】

【他都快被你整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外貌人品学历比不过陆师兄就算了，至少做派跟他学学吧，分了就是分了，彼此都留点体面不好吗？】

裴讼青指尖颤抖着给他回了消息：【我只想跟他好好道个歉，麻烦你了】

六十七、

他绝望地等待着，在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陈澈打来电话了。

电话两头，两个人都沉默着，呼吸声被扩音器无限放大。

陈澈先开口了：“裴讼青，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裴讼青声音沙哑，“你问吧。”

“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哪怕一小时，一分钟，一瞬间。”

通话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他都要忘了陈澈还在等他的回答。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酒。

或许被酒精麻痹，他就有不畏一切奔向陈澈的勇气了。

陈澈等到不耐烦，深吸了一口气，“你废了那么大劲找到我，就是让我在好不容易接受被你抛弃的事实之后，又被你钓起来吗？”

他喉头哽咽，“我不想再被你当猴一样耍了，不爱我你就滚。”

“对不起。”裴讼青找不到别的话可说。

“你是觉得就靠这三个字，我又会像以前一样屁颠屁颠地黏上去吗？”

“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演了裴讼青，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对不起。”

陈澈终于爆发了，哭着吼道：“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我的生日快乐呢？你欠我的海边旅行呢？你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了，就算我跟别人在一起也无所谓？”

裴讼青还是叠声地说“对不起”，他终于崩溃了，“好，你不是很介意我前任吗？我告诉你，你就是我找的替代品而已，现在他回来了，我不要你了。”

伴随着最后一声“对不起”，裴讼青听到了手机落地的声音，紧接着，电话中断了。

和陈澈的最后一次通话，他只说了十一声对不起。

当晚，裴讼青第一次主动去了酒吧。

头顶的激光射灯刺进他眼睛里，他却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再也无法捕捉到任何一点点阳光了。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群魔乱舞着，他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下肚，他笑了。

酒精真是个好玩意儿啊，早知道对缓解心中的痛这么有效，他早就该让陈澈带他来了。

可有什么用呢。

陈澈已经不是他的了，未来他会出现在任何一个人床上，陆师兄，或者是更年轻更新鲜的□□，这些通通都与他无关了。

他只会归于芸芸众生，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又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劳苦大众中最平凡的一个，只是陈澈的爱为他镀了一层金边。

现在陈澈要去爱别人了，在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发着光的，也会是别人。

他仰面靠在沙发上，任由酒液沾湿衣襟，这样就不会让人看出来他在哭。

明明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减少对陈澈造成的伤害，可他却做出了最简单也最窝囊的选择。

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