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思乱想。”
陈澈蹭进他颈窝里撒娇,“可是宝宝,你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我想你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裴讼青不是没思考过,陈澈想他,他当然也会想陈澈。
纠结了一会儿,陈澈叹息一声。
他抬头在裴讼青额头留下了一个轻吻,“你想去就去吧,别因为我耽误学业。”
“哥哥……”
陈澈刮刮他鼻梁,挤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只要别忘了哥哥就行。”
86、
次年九月,某白人家庭阁楼。
裴讼青用流利的英语问眼前的老先生:“请问这就是陈住过的地方?”
“是的,他在这里住了四年。”
老先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位栀子花一样的年轻男人会在听到这句话后大颗大颗地掉眼泪,他们东方人的情感总是敏感得让人难以理解,就像数年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小伙。
总是一个人对着手机流泪。
裴讼青不想太失态,努力将情绪克制住,“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单独呆一会儿吗?”
老先生耸耸肩,“自便。”
没人住的地方落灰特别快,什么东西都盖着厚厚的一层灰,但裴讼青一点不嫌弃似的一件件翻看。
这里隐约还留存着陈澈的生活痕迹。
用木板搭成的床、充当床头柜的纸箱、早已损坏的小电锅。
这些就是他全部的财产。
他掀开那层薄得像纸片的床褥,下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全是信封。
他心脏跳得很快,拆开其中一封打开:
【裴讼青:
这是我来这里的第75天。
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关于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真的经历过穷困潦倒的生活之后,我理解了你总是低落、易怒的情绪,因为现在的我也变成了这样。
我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两个人,一个骄傲,一个自卑,他们时不时地在我脑子里打架,让我变得阴晴不定。
如果你见到现在的我一定会讨厌我吧。
我好像忘了,你本来也不爱我。】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第二封:
【裴讼青:
今天是我来这里的第281天。
我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还学会了自己做饭,要是你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很惊讶。
原来做饭这么累,我真混蛋。
不知道你在国内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成为大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