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讼青点头。
其实考研再难,也比不上和陈澈分手时心里的难过。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能靠做题来麻痹自己,故意到处去搜罗那些偏题、怪题。
解出答案的一瞬间,身体分泌的多巴胺能让他稍稍缓解一些心中的剧痛。
陈澈突然扑了上来,声音哑得不像话,“对不起宝贝,我不该跟你分手,我太任性了,就因为你不陪我过生日就恨你。”
他很清楚,对于那个时候的裴讼青来说,考研的难并不只是考试本身的难,还有物质、精神、情感各方面的压力。
以他的家庭,不可能供养他继续考研,他一定是边工作养活自己边抠些碎片时间来学习。
裴讼青吻了上来,从唇角到脸颊,吮去他的眼泪。
他轻声道:“我们不要再计较当年谁对谁错了好不好?”
他拼命爬起来,就是想摆脱既定的命运,想把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陈澈没有再出现,他依旧能过得很好,只是心脏会空很大一块。
现在陈澈来找他了,把那块填满了,让从前和现在的裴讼青融合成了一个和谐的整体。
裴讼青把那枚玫瑰胸针也找了出来。
看到它,陈澈讶异了一瞬,“怎么会在你这?”
“陆之遥说是你不要了送给他的,后面又转赠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陈澈耳根突然爬上一大片红。
裴讼青不解地眨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
他不好意思说这是六年后和裴讼青第一次见面的当天晚上买的。
那天他用恶语相向掩盖了心里快要喷涌而出的悸动,事后又懊悔无比,晚上亲自去某个奢侈品专柜挑了这件礼物,想借此跟他道歉。
可惜始终没拉下脸。
后来有一次,他在办公室里酝酿着要怎么把这件礼物送给裴讼青的时候,陆之遥好死不死地进来了。
当时是他们参加完相亲大会的第三天,陆之遥促狭地揶揄他:“哟,某些人求和好的礼物都买上了?”
陈澈那天说裴讼青在他心目中是玫瑰,这件玫瑰胸针是要送给谁的,一目了然。
他恼羞成怒之下,狡辩说是供应商随便送的手工艺品。
陆之遥厚着脸皮说:“你要不喜欢给我得了。”
陈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顺走了。
结果兜兜转转之下,他又回到了裴讼青手里。
有一件事裴讼青一直都很不解,“那天你为什么填的是玫瑰?”
“栀子花是你的表象,裴讼青,”陈澈执起他的手,摩挲着无名指那枚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我知道,你热情、奔放、大方。”
所有人给裴讼青的设想都是,含蓄内敛的栀子。
可裴讼青挣脱了这一切外界强行施加给他的桎梏,让真实的自己破土而出。
“那你都这么说了,”裴讼青慢慢解睡衣的扣子,眯起眼道,“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热情奔放。”
事实证明,他确实足够热情。
不,是热辣。
陈澈揪着那根小牛皮包裹的铁链,完全无法自抑。
虽然大半夜还要拿抹布一阶阶地擦楼梯,不过谁让咱陈总乐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