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进了他那间亮着微光的堂屋。
吱呀,轻微的木门合拢声,微弱得几乎被段燎这边巨大的“留下来!留下来!”的背景合唱吞没。
堂屋的灯光,熄灭了。
连同那道清冷如月的剪影,也一并隐入彻底的黑暗。
时间……不到十分钟。
“哈……哈哈……哈哈哈!!!!!!”段燎猛地从窗户边弹开身体,像喝醉了酒一样在房间里无声地狂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气。
赢了!!
完胜!!!
想象中虞清宴那冰块脸上终于出现裂痕、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成了此刻段燎颅内最顶级的精神食粮,那股憋屈了几天的恶气终于彻底释放出来,像一股汹涌的洪流,冲刷着他每一根兴奋到极致的神经。
他像个占领了敌人高地的胜利者,在屋子里得意地转圈,一边转还一边挥舞着拳头,脑子里全是对刚才胜利瞬间的无缝解读。
“你丫不是能忍吗?啊?你不是心若澄净虫鸣鸟唱都是天籁吗?小爷这最炫民族风是不是也成天籁了?哦不对,是响得让你这小仙男彻底受不了的地狱摇滚,哈哈,你倒是接着弹啊,憋不住了吧?乖乖抱着你的破琴滚回去自闭了吧?!”
“无声的抗议?切!你就是拿小爷没辙!”段燎捏着拳头,感觉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这一局,小爷完胜!”
胜利的喜悦在他血管里奔腾,段燎感觉自己兴奋得快要飞起来,躺回他那张硬板床上也像打了滚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闭上眼,就是虞清宴那看似平静抱琴离去、实则狼狈败退(在他眼里)的背影,这简直比直接打他脸还爽,爽得他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下去。
他在床上翻滚了十几个来回,把枕头都蹂躏变了形。
就在这极度亢奋的顶点,脑子里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电光劈中。
抗拒。
这个关键词像一颗带着倒钩的炸弹,猛地在他兴奋的脑海炸开。
下午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三根冰凉手指,带着绝对拒绝意味地隔空抵在他额头,指尖微凉,力道沉稳,却隔着分毫距离,还有他刻意去碰触时,虞清宴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嫌恶。
段燎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精光大盛。
对啊。
这冰坨子,他怕接触,尤其怕男人的接触。
一个更大胆、更邪恶、更能精准打击痛点的策略瞬间在他那颗充斥着报复快感和恶作剧兴奋的脑子里成型。
段燎嘴角一点一点咧开,笑容从刚才单纯的胜利得意,演变成了一种带着不怀好意的兴奋。
“撩拨他……”段燎无声地舔了舔犬齿尖锐的齿尖,眼底闪烁着狼一样幽暗而灼热的光芒,“不是要恶心他气他了吗?小爷现在改注意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声音在充满喧嚣余韵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而兴奋:“嘿嘿……我要撩拨他。”
段燎在床上快乐地蹬了两下腿,想象着自己化身成一只狡猾又粘人的大狼狗,在虞清宴这冰坨子的边缘反复横跳、试探底线。
“不是怕碰吗?哈!小爷偏要碰。”
“不经意的触碰怎么样?哎呀,不小心蹭到肩膀了……”
“指导?请教?行啊!手把手教我看药材?哎哟,手滑了抓一把……”
“看他难受,看他躲闪,看他那双冰渣子眼里会不会裂出一点点……惊慌?厌恶?还是别的什么更让小爷心跳加速的东西?”
段燎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简直是釜底抽薪,从物理层面恶心他升级到心理和精神层面的折磨,让他躲不掉又甩不开。
“哈哈哈哈!”
“虞清宴……你给小爷等着……”
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模糊月光,如同盯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贪婪和志在必得的阴险笑容:“小爷……要换种方式玩你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