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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

罗维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吧台方向,才压低声音,解释道:“哦,那位赵小姐,前两天从城里来这边散心的客人,说是特别喜欢咱们村的氛围和……咳,和咖啡的味道,打算留下住几个月,体验体验生活,刚才闲着也是闲着,看我忙就搭把手,你们聊着啊,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王逸晨和司徒悠悠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段燎依旧维持着那虚拢着虞清宴的姿势,注意力完全不在八卦上,他的目光落在虞清宴的侧脸,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爱恋,一种在经历了别扭、试探、受挫后,反而变得更加坚定和直白的态度,那些曾经努力想藏起来的心事,如今被他铺陈在灯光下,昭示天下,他不再试探,不再彷徨,就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着他,明晃晃的意思,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虞清宴垂着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沙发靠背上那属于段燎的手臂传来的存在感,咖啡馆里的音乐交谈声,咖啡香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身边这个人散发出的滚烫而执拗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他的沉默,在段燎那炽烈而坦荡的目光里,显得愈发欲盖弥彰。

窗外,清水村的夜色温柔降下,而屋内,那层被捅破又悄然弥合的暧昧窗纸,在氤氲的咖啡热气中缓缓蒸腾,无声无息地笼罩着两人之间的方寸之地,段燎的目光,像是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虞清宴的心上,带着一种滚烫的执拗的近乎蛮横的坚持。

“啧,段燎你这眼神……”司徒悠悠放下咖啡杯,“收着点吧,光天化日的。”

王逸晨也咳嗽一声,推了下眼镜,试图找回刚才关于发展的讨论:“嗯,那个,说到民宿落地的顾虑,沈明哲夫妇担心的长期客流稳定性,其实我们也可以分阶段来做,比如司徒这边可以持续输出一些高质量的关于村子日常、四时节气、传统手工艺深度体验的内容,把人的感觉做出来……”

他们的声音在咖啡馆的背景音里流淌,但话题中心似乎已经偏了航。

段燎像是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调侃和建议,或者听见了也完全不在意,他的身体微微侧倾,靠近虞清宴,肩膀几乎贴上了虞清宴的手臂:“蛋糕,不喜欢吗?”

那语调不再是平时带着痞气的调侃,反而有种小心翼翼的询问,像是在问蛋糕,又像是在问别的什么。

虞清宴握着骨瓷杯的手指收得更紧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段燎灼热的呼吸拂过鬓角发丝的微痒感,以及对方身体散发出带着咖啡气息的滚烫体温,那气息霸道地入侵着他的感官防线,他终于缓缓抬起眼睫,目光落在了段燎近在咫尺的脸上。

那张总是带着点桀骜不驯的面孔,此刻在咖啡馆暖黄的光线下,轮廓被渲染得柔和了几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里面翻涌着一种过于坦荡,过于汹涌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喜欢。

那复杂而直白的热烈,像一束强光,猛地刺破了他沉默的堡垒。

虞清宴的心口像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鼓胀,他终于伸出手,没有去拿调羹,而是极其缓慢带着点迟疑的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盛着巧克力熔岩蛋糕的瓷碟边缘。

段燎的眼睛,霎时间亮得惊人,像有万千星辰在他眼底炸开。

罗维端着刚烤好的蔓越莓司康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段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几乎是傻气的纯粹到毫无杂质的大大笑脸,他甚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揉一把虞清宴的头发,但手指刚动了一下,对上虞清宴略带警告的一瞥,又硬生生顿在了半空,只是肩膀挨得虞清宴更紧了些。

司徒悠悠翻了个白眼,一脸没救了的表情,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王逸晨摇着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王铁柱正专心对付一块提拉米苏,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对周围的气氛一无所知。

咖啡馆的玻璃窗,映照着清水村安详的夜色,窗内,浓香的咖啡与甜点香气中,那场隐秘而炽热的拉锯战仿佛从未停歇,只是这一次,某些横亘其中的壁垒,在段燎那坦荡到近乎嚣张、却又笨拙得可爱的情意轰击下,终究还是被撕开了一丝缝隙。

虞清宴指尖触碰碟子边缘的细微动作,无声回应着段燎那句关于喜欢与否的追问,段燎那瞬间迸发的像阳光冲破层云般明亮的笑容,几乎是失态地挂在脸上。

“咳,看来是合口味。”罗维的声音适时插入,他笑着将那盘还散发着黄油和蔓越莓酸甜香气的司康放在桌子中央,圆滑地打破了这微妙到极点的气氛,他目光在段燎几乎溢出快乐的脸庞和虞清宴微微泛红的耳根上转了一圈,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又看向其他人,“刚出炉的,大家趁热尝尝。”

王铁柱这才后知后觉地从提拉米苏里抬起头,嘴里含糊不清:“好吃,罗老板手艺就是好。”他拿起一块司康就往嘴里塞。

司徒悠悠和王逸晨交换了一个没眼看但又替他们高兴的眼神。

王逸晨重新拿起话头,看向虞清宴和司徒悠悠:“民宿的顾虑确实要考虑,但机会不等人,我们或许可以先做个试点?比如由合作社牵头,把后山脚最靠近溪水的那排空置的祖宅老屋修整几栋出来,清宴,我记得你家老爷子那套小院就很合适,位置绝佳,院子又大,请肖静他们团队过来做个概念设计和改造监理,我们提供场地和本地材料人工,投入小,见效快,既能展示诚意和能力,又能快速接待一些预约客人,看看市场反馈,也给他们吃个定心丸?投入主要是修房子的钱,村里能想办法凑一部分,再找镇上贴息贷点款?”

“老屋,我问问爷爷,应该可以商量。”

司徒悠悠立刻抚掌:“好主意,这种小而美的微型民宿或者半开放体验空间正是现在都市客喜欢的,我可以围绕它做一系列沉浸式的内容,老屋新生、匠人修房、晨起溪边打水、月下围炉夜话……既有生活气息又有审美体验,等热度再起来一点,沈明哲那边应该就稳了。”她眼神明亮,充满了干劲。

段燎这会儿似乎终于从他那点小得意里抽出点神来,胳膊依旧大喇喇地搭在虞清宴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姿态嚣张,闻言随意道:“钱不够找我,老屋翻新和设计费前期启动,就当是我提前投资你们村乡村振兴好了。”他这话并非为了炫富,而是对虞清宴刚刚那个小动作后最直接最心甘情愿的反馈,一种你看,我有用吧的隐隐自得。

王逸晨这次没啧他,反而正色道:“段少爷大气,不过这钱用不用,怎么用,还得和村委会仔细议定,签协议,该算股份算股份,该算贷款算贷款,公私分明。”

司徒悠悠笑着补刀:“对,毕竟我们清宴可是村里的宝贝,别以为这点钱就想混个什么名分哈。”

虞清宴垂眼抿了一口咖啡,唇线似乎极细微地弯了一下。

段燎则完全不以为意,哼了一声:“我有的是耐心。”他侧过头,目光又像粘了胶水一样重新凝固在虞清宴身上,那种坦荡炽热的眼神再次毫不避讳地亮起,他对虞清宴的注意,对他的人的守护和占有,才是此刻在他心里燃烧不息的正剧。

咖啡馆柔和的灯光洒下,勾勒着不同表情的脸庞。桌上咖啡微凉,点心盘空了小半,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未来蓝图交织的复杂味道,窗外的黑暗彻底吞没了远处的山峦,村子里零星的灯火次第亮起。

那些关于发展的讨论渐渐飘远,虞清清宴晰地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微微下沉了一点点,是段燎靠得更近了。

咖啡馆里轻柔的爵士乐还在流淌,王铁柱满足的咀嚼声,王逸晨和司徒悠悠后续关于修房子选材料的低声讨论。

虞清宴没有动,眸底翻涌的情绪,那是丝丝悄然蔓延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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