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他去看望一虎。一虎虽然一开始还是有点别扭,但面对沉稳可靠的鹤蝶,他最终也只是嘟囔了一句“对我姐好点”,算是认可了。鹤蝶很郑重地点头答应:“我会的。”
然而,平静之下并非没有暗流。鹤蝶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完全脱离那个暴力的世界。偶尔,你会看到他身上添上新的伤痕,问他,他只说是训练时不小心弄的。但你心里清楚,那不仅仅是训练。
你见过他接到伊佐那电话时的表情,那种瞬间绷紧的忠诚和决绝,让你意识到,在他心里,有些东西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一次,天竺和另一个暴走族团体发生了大规模冲突。鹤蝶提前告诉你他那晚有事,可能联系不上。你隐约猜到要发生什么,一夜心神不宁。
第二天,他没出现,消息也没回。你忍不住去了他和伊佐那常待的地方附近,远远地看到他被一群人围着,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也有淤青,但眼神依旧沉稳,正在听伊佐那吩咐着什么。
伊佐那看到了你,对你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用手肘碰了碰鹤蝶。
鹤蝶回过头,看到你,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慌乱。他快步向你走来。
“你怎么来了?这里……”他想让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看着他脸上的伤和疲惫的眼神,所有担忧和一丝隐藏的恐惧在这一刻爆发了。你不是害怕暴力本身,你是害怕这种无法掌控的、随时可能失去的不确定性。
“这就是你说的‘有事’?”你的声音有点发抖,“这就是你无法摆脱的生活?”
鹤蝶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责任。”
“对伊佐那的责任?”你追问。
“是。”他回答得毫不犹豫,眼神坚定,“伊佐那大哥给了我一切,我的命是他的。”
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很好,好到让你心疼。他给予你的温暖和安稳是真实的,但他背后那个充满暴力和不确定性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你无法要求他离开伊佐那,就像他无法要求你完全融入他的世界。
你想要的安稳,是彻彻底底的、没有潜在风险的安稳。而他,即使再想给予,也无法完全做到。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尖的酸涩。
“鹤蝶,”你轻声说,“你很好,真的。但是……我们可能还是不太合适。”
鹤蝶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看着你,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但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默地、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对不起,羽宫姐。”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摇了摇头,“祝你……一切都好。”
你转身离开,没有回头。你知道他一定还在原地注视着你,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沉默而忠诚。
但你不能再回头了。原生家庭的阴影让你对暴力和不确定性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你可以接受对方平凡,甚至一无所有,但你不能接受随时可能失去的恐惧。
又一次,你结束了恋情。
回到摩托车行时,你显得异常平静。
真一郎小心翼翼地看着你的脸色:“……这次又多久?”
Mikey递给你一个棒棒糖:“姐姐,吃糖。”
一虎皱着眉,却没多问。
阿若看了你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他那件外套又扔给了你。
你接过外套披上,缩进沙发里,叹了口气:“这次是我不好。他是个好人,是我不配。”
真一郎挠挠头:“说什么呢……肯定是那小子哪里没做好!”
你摇摇头:“不,他很好。只是……我好像还是没办法完全克服那些老问题。”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店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点你的过去。
过了一会儿,阿若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勉强不了的事,就算了。”
你抬起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忽然笑了笑:“嗯。算了。”
你再次迎来了空窗期。这次的心情,带着点淡淡的遗憾和释然。
你依旧期待着爱情,但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界限。
下一个会是谁?你不知道。但你开始觉得,或许爱情并不总是需要去寻找。该来的时候,它自然会来。
而在那之前,你有的是时间,在这个充满机油味和吵闹声的港湾里,慢慢等待,慢慢疗愈。至少,这里的鲷鱼烧管够,这里的朋友,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