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第 18 章（第2页）

“好笑诶，都是要看证据的。虽然已经辞职了，但请别质疑我的专业能力。”池烨很自信地抬了抬下巴。

“那请池律师亲自鉴定一下，我是不是骆驼吧？”

说完，周予骎低头堵住池烨的回应，很小心，一点点地探出舌尖，轻轻含住他的耳垂，然后一路下滑。

从下颌，到脖颈，最后是喉结。

池烨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调情了，尤其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他看不清对方，也看不清自己。

溶洞深处空寂到只剩下时间叹息的声音。

四周的清冷变成粘稠的暧昧。

唯一的光源自周予骎垂落的手边倾泻而下，在脚下潮湿的地面投出一圈孤零零的光晕，这幽闭的寂静与加速的心跳共同无端催生出某种隐秘的、近乎蛊惑的旋律，如来自地心的召唤，盘旋在池烨的意识边缘。

“周予骎，”池烨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从远方飘来，陌生得不属于这个地球，“我们跳舞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都怔住了。空气凝滞了一秒。

“现在吗？”

“废话。”池烨忽然伸手，近乎鲁莽地夺过周予骎握着的便携手电，卡在自己的腰间。

光束立刻变得散乱不定。

他随即向后撤开半步，伸出手，掌心向上，一比一地还原了记忆中周予骎扶他下马时的姿态，用沉默的肢体语言，固执地重复了邀请。

“拜托！我们现在可是大难临头！”周予骎学着池烨不久前说话都强调。

其实他很清楚这溶洞的地形，穹顶很高，由整块结实的石灰岩构成，多年没有松动或碎裂的痕迹。岔道风口的气流稳定，没有淤塞，通风良好，小时候还在这儿睡过个晚上，完全没有瘴气之类的。加上地势高，雨水绝无倒灌的可能。

在大多数的绝境里，最大的危险莫过于人类对未知的恐惧，而这里很安全。

“师弟——”池烨也明显看透了，语气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平静，“万一有什么，百年后，世人发现我们的骸骨，以这样优雅的姿态交叠在一起，不也是很浪漫吗？”

周予骎看着他，忽而想起之前在黔东南支教时的离别夜，篝火噼啪，人声鼎沸，池烨也是这样静静地站在流淌的月光下，穿过所有喧嚣和注视，安静地、固执地向他伸出手。

但那时的他青涩、羞恼，迟迟无法理清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回应池烨。

静默盘桓数秒，一声低笑终于遏制不住地从周予骎的胸膛里震出，荡开在空旷的岩壁之间，发出回响。他伸手，指尖尚未完全与池烨触碰，就被猛地攥住，狠狠反扣回来。皮肤相贴处传来对方微凉的体温和清晰的骨节轮廓，熟悉的触感顺着相缠的指缝从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惹得心间也跟着颤。

步调是极简单的交谊舞。

进、退、旋转。但视线几乎被黑暗吞没。

如同地底深处视力退化了的生物，池烨觉得自己此刻也不需要任何光明，就这样把全部知觉都交付于相扣的十指，贴合的手掌，以及近在咫尺的、温热的呼吸和心跳。飘飘然，不知所闻，如身处云端。有时候看到的越多，反而越看不清自己，容易迷失方向。

脚步越发轻盈，褪去最初的试探与滞涩。他们之间似乎永远存在这样的肢体默契，无需光亮指引，亦无言语累赘。

暴雨趋停，异响渐轻。

“周予骎，”池烨又先一步抽离出那个只属于彼此的世界，回归到现实，“三年前就想和你跳舞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