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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3页）

周予骎一直都不知道三年前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他收到的，只是单方面的微信消息，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冰冷的像一条出现在公告栏的通知。

“玩腻了，”池烨没有抬眼看他，仿佛描述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周予骎，我天生喜新厌旧，要的不过新鲜感。衣服旧了换新，玩具坏了也换新。”

“那你找到新玩具了吗？”周予骎没有否认或批判他，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仿佛池烨说出口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

池烨抬眼，带着点不耐与惊：这人怎听不懂话？自己都把顽劣摊开，明摆不值得被爱，何苦深究？

“看上去好像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新玩具，”周予骎继续说。

“与你何干呢？”池烨的语气里有些挑衅。

“你承认吧，师兄。不会有人比我更好玩了。”周予骎说出来的是肯定句，但是语气里却是有些不确定。

池烨皱眉：“非聊这个？”他不想纠缠过去，更不想当回头的那个。

“除了感情，我们还能聊什么呢？”周予骎更加用力地抱着他，把下巴搭在池烨的肩上，“难道要聊天文、艺术、哲学或者原生家庭？你根本对我的内心不感兴趣吧。”

池烨他看着周予骎那双浅棕杏色的瞳仁，在中心汇聚成一个黑色的点，搭出一个奇异的框架，撑开他赤裸的内心，有些愧疚又有些恐慌。

“既然你都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问呢？”池烨确实根本不在意身边人的任何情感流动和内心世界，他在意的只有自己。但这种被人窥息一切的感觉，让人害怕，他背后发麻，“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他忽然想起以前每次和周予骎吵架，都离不开这些。他从不去关心周予骎心里想什么，除非是装装样子，可那样太费神了。

周予骎望着他，心底泛开无声的笃定：“当初是你选的我，重来多少次，你还是会选我。”我们该这样纠缠到死，师兄，你早晚会懂的。

池烨看着他的笑容里带着一种无辜的诡异，“我真的累了，要睡了。”

感情这东西对池烨而言，太飘，太重，他实在没力气碰。

“让我抱着你吧，就像从前一样。”周予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就像他们从未分开一样。

池烨被他从背后环抱着腰，温热的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服熨帖着身体。

“把衣服脱了吧。”周予骎声线低低的。

池烨僵了僵：“不合适。”

“只是想抱着你，不干别的。”

周予骎慢慢帮他褪去冲锋衣，里头薄薄的棉质T恤，染着橘子香，混着点药味的苦。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和心底最隐秘的渴望，跳一场危险又温柔的舞。

兴许是药物作用，池烨很快睡过去。

又陷进噩梦。梦里，他用一包老鼠药，杀死了cookie。

cookie临终前狰狞抽搐，在水池里打滚，双目猩红，拼死躲着他，到死都怕失控时伤到他。

这类梦总缠着他——亲手伤害爱自己的存在。池烨分不清，是心底情绪要找出口，还是某天真会把爱他的人，都推到伤害里。

周予骎察觉到怀里的躯体正一寸寸凉下去，细密的冷汗从池烨额头沁出，像是无声的求救信号。

他紧紧拥住池烨，随后俯身，轻柔又虔诚地吻落，用唇、用舌尖，一寸寸舔舐那额角的汗，像信徒终于寻到垂落圣水般的虔诚，要把这从爱人身上溢出来的脆弱，统统纳入自己的呼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