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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3页）

这局，池烨惨败。他气鼓鼓地，哼，资本家这嘴脸到哪里都讨人厌。

周予骎看到他气鼓鼓的，竟然生出了一丝满足——这比刚开始那个颓丧的模样，鲜活了许多，挺好的。

天光黏在天边时，一行人就从墨色里出发了。此刻日头攀到半空，肚子里的空城计唱得人发慌，谁都没力气说话，只有脚步拖沓着往前。

路边塑料棚像朵突然绽开的蘑菇，牧民搭的炉灶正咕嘟冒热气。还马时，他们去还马的时候，刚刚那两个牧民邀请他们一起吃东西。

火堆上烤着小洋芋，表皮已经有些爆开，露出粉糯的内里，旁边已经摆好了一小碟胡辣椒蘸水。

贵州是名副其实的洋芋王国，毕节的洋芋更是出类拔萃。

火星子蹦出来，溅到池烨的裤腿，香味勾住他的脚步，不能往前：“吃一点呗，”他提议。

“必须吃！”周予骎眼尾带笑，率先往棚子挪。一群人稀里糊涂围炉坐地，草屑粘在裤脚，倒也没人嫌脏。

只有池烨还一直站着，小栗子还继续招呼：“朝阳老师？你坐这儿呀。”

池烨屁股疼的厉害，尤其尾椎骨那块磨着裤带，屁股缝都跟裂开似的。他有些尴尬地回答：“我、我站着挺好，看风景。”

周予骎用签子挑起一块个头适中的小洋芋，抹了把辣椒面，递过去。

池烨接签子的手还没握紧，就听见他慢悠悠地开口：“他□□湿热，不宜坐，”说着，似有若无的目光还停留在池烨腰下片刻，“站着通风，挺好。”

池烨的眉毛抖了两下，手里的小土豆差点砸地上。

他娘的，现在终于能理解那些刑事案件里的当事人了。之前作为辩护律师，去监狱会见那些激情杀人的嫌疑人，只恨他们理智不足鲁莽有余，辩护意见还要添几行真情忏悔。现在算是知道了，有些人就是天生欠收拾，那一下的气不出，真的会把自己憋死，果然还是实践出真知。

即使心里那根弦绷得快要断了，池烨还是保持体面：“周老板观察得倒是细致，这天气实在太潮了。”

那位年轻牧民显然是汉语比较好，能听懂他们说话，热情地递上一块深靛蓝色的扎染垫：“这几天雨水多，坐这个。”

池烨本就不是娇生惯养的人，让人这样特殊照顾，更是不妥。但他实在疼的厉害，不想坐着。

不知怎么，池烨越是装正经，周予骎就越是想逗他，顺手接过那块垫子，很自然地绕到池烨身后：“多谢，这么好的东西，别沾湿了。我帮他扇扇，凉快凉快就行。”他对牧民说。

举止过于亲昵，小栗子他们都看呆了：“老师，刚刚你和周老板……？”□□湿热、观察细致，言辞闪烁间勾勒出奇怪的画面，小姑娘想象力丰富，一下子就把自己说服了。

池烨百口莫辩，早知道一开始就说自己骑马磨的了，现在说出来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假笑着说：“还真是谢谢周老板了。”

周予骎只是笑着，仔细得叠起那块坐垫，真的朝池烨腰下的部分扇了扇。

还真别说，干爽的风拂过，尾椎骨上那点痛似乎消了一些。

“周予骎，”池烨啃着手里的洋芋，指挥了起来，“下面点。”

“嗯？”周予骎上像没有听清似的反问。

尾椎骨下面那里火辣辣的疼，池烨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我说下面一点。”

周予骎有些恍惚，以前的池烨也喜欢说这句话，只不过是在更私密的角落。

他望着池烨，被米色冲锋衣下摆盖住的部分是精瘦的腰线、饱满的臀肌、笔直的腿，与他回忆里的画面重叠。

池烨个子比他稍矮十公分，但是臀位高，所以显得双腿更加修长，背对着他站着的时候整个人很挺拔，但屈起是又能绷出漂亮的弧度，很性感。

他盯着那片布料，喉间发紧，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半响没能出声。

“周予骎？”原本凉爽的风停滞了，池烨转过头去，撞上那双暗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