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饲猛在一旁听得手心出汗,比自己接受父亲考核还紧张。他一会儿看看父亲严肃的脸,一会儿看看月本静平静无波的样子,尾巴焦虑地在地板上轻轻拍打。
午餐时间,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澄子夫人准备了一桌丰盛且精致的传统料理。月本静用餐礼仪无可挑剔,对澄子夫人的手艺也给予了恰到好处的称赞。
席间,澄子夫人好奇地问起月本静的音乐(犬饲猛之前提过一嘴),月本静便简单聊了聊乐队和贝斯,语气平淡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热爱。
犬饲刚宪虽然话不多,但一直在静静听着。
午餐后,犬饲刚宪忽然对月本静说:“月本君,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道场?”
犬饲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道场是父亲最看重的地方!
月本静略感意外,但点头应允:“荣幸之至。”
道场里弥漫着木头和汗水的气息,庄重而肃穆。墙上挂着“心技一体”的匾额,架子上摆放着竹剑和护具。
犬饲刚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犬饲猛:“猛,你来,进行素振练习。”
“是!”犬饲猛立刻拿起竹剑,走到道场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全力进行素振。他知道这是父亲在间接地向月本静展示他的成长,也是对他的一种考核。他挥出的每一剑都力求标准、充满力量,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
月本静安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目光专注。
一套练习完毕,犬饲猛微微喘息着,看向父亲。
犬饲刚宪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然后却忽然转向月本静:“月本君,你刚才提到的重心和发力,依你看,猛的动作还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犬饲猛愣住了,父亲竟然会问月本君这种专业问题?
月本静似乎也没料到,但他只是沉吟了片刻,便走上前几步,平静地开口:“伯父,我只是门外汉的浅见。但从观察来看,犬饲君在连续挥剑至第十七、十八下时,因体力消耗,右肩会有约零点五度的前倾,导致核心发力略有分散。如果能更有意识地控制肩胛骨下沉,或许能保持更久的稳定性。”
他说着,还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位置。
道场内一片寂静。
犬饲猛目瞪口呆,月本君连他第几下动作变形都数得清清楚楚?!
犬饲刚宪的眼中则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盯着月本静,看了好几秒,忽然发出一声极短促的、类似“唔”的声音,像是赞赏。
“观察力很敏锐。”犬饲刚宪最终说道,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明显的认可,“虽然不是练剑之人,但看得很准。”他甚至走上前,亲自指导犬饲猛调整了一下肩胛的姿态。
犬饲猛又惊又喜,耳朵忍不住抖动着,看向月本静的眼神充满了骄傲和感激。
离开道场时,犬饲刚宪拍了拍月本静的肩膀(这是一个非常认可的表示),语气缓和了许多:“年轻人,不错。有空常来。”
回去的电车上,夕阳西下。
犬饲猛还沉浸在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喜悦和放松中,尾巴愉悦地小幅度摇晃着。
“月本君!你太厉害了!我爸爸他…他很少那样夸人的!”他兴奋地说,眼睛亮晶晶的。
月本静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语气依旧平淡:“只是说了观察到的事实而已。”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父亲人很好,很关心你。你母亲也很温柔。”
犬饲猛用力点头:“嗯!今天真的…谢谢你能来!”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月本君…你觉得我家…怎么样?”
月本静转过头,看向他,夕阳的金光为他冷静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色。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微微勾起嘴角,“除了某只大型犬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路把自己绊倒之外,其他都很好。”
犬饲猛的脸一下子红了,耳朵抖了抖:“月本君!”
月本静轻笑一声,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休息。
但他的手,却非常自然地伸过来,在座位下,轻轻握住了犬饲猛的手。
犬饲猛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然后被巨大的甜蜜填满。他反手紧紧握住月本静的手,手指笨拙地交缠在一起,尾巴在身后幸福地摇啊摇。
见家长大考,圆满成功!
而且,他似乎还额外获得了月本君家人的“认可”?
这趟回家之旅,比他想象中最好的结果还要好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