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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1页）

初雪落下时，图书馆的暖气开得很足。林砚趴在桌上，看着苏沐改代码的侧脸，他颈间的蓝宝石项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窗外的雪花簌簌飘落，给光秃秃的银杏枝裹上了层白绒，像棉花糖做的树。

“在想什么？”苏沐敲键盘的手顿了顿，侧过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

林砚回过神，指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房子，笑了：“在想你家书房的台灯。”他说的是实话——上周在苏沐家改代码到深夜，书房那盏暖黄色的台灯，照得代码都柔和了些。“宿舍下周就封楼了，我租的公寓也到期了，突然想到……”

苏沐的指尖在键盘上停住，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林砚的情况，之前偶尔提过租的公寓离学校远，冬天通勤不方便。“要不……”他顿了顿，耳尖先红了，“你搬去我那儿住？”

林砚倒愣了。他本来是想自己开口提议，没想到苏沐先说了。他看着苏沐紧张地绞着指尖，忍不住笑出声：“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你家那间客房空着也是空着，我住进去，还能给你做晚饭，多划算。”

苏沐被他笑得更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嗯，那间房你去过的，朝南，采光好。”他说的是事实——林砚去过他家不下十次，有时是一起改小组作业到太晚，有时是林砚去做饭给苏沐吃，对那套房子熟得像自己家。他甚至知道厨房第三层抽屉里放着备用围裙，书房靠窗的位置有个软垫，苏沐改代码累了就会窝在那里晒太阳。

“我知道，”林砚凑过去，压低声音，“上次在你家借住，就觉得客房的床比我公寓的软多了。”

苏沐的脸更红了，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项链：“那……你什么时候搬？我明天把客房再收拾一下。”

“不急，”林砚笑着说，“等考完最后两门试吧。正好这几天把东西慢慢搬过去，省得累着。”他早就把苏沐家的门禁密码存进了手机，连电梯的楼层键都记得清清楚楚——三楼，按下去时总觉得指尖带着点暖意。

周末搬东西时，林砚只叫了赵鹏帮忙。软糖本来要来，被他以“你那小身板扛不动书”打发了。打开苏沐家的门，赵鹏熟门熟路地往客厅走，嘴里还念叨：“你们上次烤的蔓越莓饼干还有吗？我惦记好久了。”

“早吃完了。”苏沐从厨房端出两杯水，笑着说，“下次烤了给你留着。”

林砚的书箱刚放在书房门口，他就熟稔地推开房门——书架第三层是空的，上次他来就发现了，特意留着给他放书。“我自己来就行，”他把赵鹏往外推，“你坐客厅看会儿电视，别添乱。”

赵鹏撇撇嘴，却还是乖乖出去了。客厅里很快传来他和苏沐聊天的声音，林砚靠在书架旁听着，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苏沐的课本总在书桌左上角，知道他改代码时喜欢喝温水，知道阳台的绿萝每周三浇水——这些细碎的了解，像藤蔓一样悄悄缠在心上，让“同居”这件事显得格外自然。

等把最后一摞笔记放上书架，林砚转身时差点撞到苏沐。对方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王大爷家的，”苏沐把托盘递给他，眼里带着笑，“知道你喜欢吃。”

林砚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忽然想起苏沐第一次来他家，也是吃的馄饨。他们那个时候刚确定了关系。

“客房的被子我晒过了，”苏沐坐在对面的小凳上，看着他吃馄饨，“衣柜第二层给你留了位置，放厚衣服正好。”

“知道了，苏管家。”林砚笑着打趣，往他碗里夹了个馄饨，“快吃，凉了不好吃。”

搬家后的第一晚，林砚躺在客房的床上，闻着被子上淡淡的阳光味，竟然有点睡不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沐发来的消息：【书房的台灯给你留着了，要是怕黑就开着。】

林砚回：【不怕黑，就是有点兴奋。】

【嗯，早点睡，小猫抱抱。jpg】

他笑着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客房的窗帘没拉严，能看到窗外的雪光，和客厅透出的暖黄灯光。他忽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有个人在等你，有盏灯为你留着，有碗热馄饨在深夜等着你。

但是他好像抱着苏沐睡觉呀，他掏出手机，他给苏沐改的新备注，宝宝，他发消息道，“宝宝，我想抱着你睡，小猫对手指。jpg宝宝，我好像离你越近越想和你在一起，猫猫哭泣。jpg”，苏沐头像闪了闪秒回“我也是，哥哥，小猫害羞。jpg”。

林砚盯着屏幕上的“我也是，哥哥”，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心脏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他几乎是弹坐起来，拖鞋都没穿就往卧室门口跑，跑到一半又想起什么，折回来抓起手机，屏幕上苏沐的头像还在亮着，像颗小小的星星。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苏沐房门口，门没关严，留着道缝，暖黄的灯光从缝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林砚敲了敲门，声音轻得像羽毛：“宝宝，我能进来吗？”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苏沐带着点鼻音的回应：“嗯。”

林砚推开门，看见苏沐正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领口有点大，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颈间的蓝宝石项链垂在里面，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的头发有点乱，眼里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水汽，看见林砚进来，耳尖瞬间红了。

“不是说……想抱着睡吗？”苏沐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林砚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忽然弯下腰，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苏沐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过了几秒才慢慢放松下来，反手轻轻环住林砚的腰，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布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