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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一(第1页)

柳宗敬七年没回家,几乎忘了新婚妻子的面容。

雪刀营为监视北方异族动向而设,他儿时跟父辈在阴山行商,回纥、靺鞨、波斯话都会讲,雪刀营成立得仓促,他跟妻子告别也仓促,依稀记得她从烟霞般的大红帐幔中伸出一只手,像探出红墙的一朵娇弱白玉兰,他珍重地落下一吻,匆匆离开了家门。

塞北苦寒,他起初经常想她,想她从小身娇肉贵养在江南,嫁到河朔会否不适应气候,后来当上统领,殚精竭虑的事太多,他每天忙完倒头就睡,再也没空管儿女情长,久而久之,都忘了自己是个有家的人。

一朝得令回庄,营地驻扎在落枫谷,处理完大小事宜,三庄主忽然说准他一年探亲假,回千岛湖见见妻子。

柳宗敬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首先,他刚想起来自己还有妻子,其次,她什么时候回了娘家?

柳静海说当年送了一封信去塞北,是他的夫人、千岛湖赵家的小姐亲笔写就、泥金封笺,让侍女到鹰扬谷正厅找柳三庄主,请他转交给自己的丈夫,顺便跟霸刀山庄说一声,她住得不习惯,已经决定回千岛湖了。

那封信和其他军机密函一起火急火燎送去了塞北,但路上遗失了,尽职尽责的信使只记得密函数量一封不少,完全不知道自己丢了一封千金难求的家书。

柳宗敬沉默良久,有三庄主作证,她确实写过信告知消息,而时隔多年,责难信使也无益,这事谁也不怪,只怪他离家太久,没尽到半点丈夫的责任。

柳宗敬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新婚那天大红的帐幔早就撤了,她喜欢的紫檀木壶门床也换成了一张普通的睡榻,当初她婚前闹别扭,说自己认床,嫁到外地肯定睡不惯,岳父岳母无可奈何,只好把她闺房里的床当嫁妆运过来,而婚房里其他陈设,也几乎和她闺房一模一样。

他那时家道中落,双亲均已离世,完全没想到赵家依旧遵照婚约,把这么一个天仙般的女儿嫁给他,婚前他就暗暗发誓,一定对她百依百顺,任何事以她为先,哪怕天上的星星,只要她想要,他都连夜去爬五台山摘下来。

柳宗敬万分惭愧地看着那张七年前写的有关她喜好的清单,七年了,成亲七年了,他竟然一件都还没做到,甚至还全部忘光了!

他很快收拾包袱下江南,秋天到了,惦记着她从小爱吃青州水梨,他特意绕远路去了一趟北海郡,水果难以保鲜,又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到了千岛湖,风尘仆仆拜见了岳父岳母,老两口对着这个宽肩厚背剑眉星目的年轻人反反复复看了半天,终于认出这是自家女婿。柳宗敬成婚时十八岁,今年已经二十有五,边境漱风饮雪七年,除了眉眼间依稀还有少年时的影子,外貌身形均已大变。

幸好他还知道要讲究一下,特意洗漱更衣洁面一番才进赵家的门,否则老两口看到的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虬髯大汉,根本来不及亮明身份,就会被仆役们轰出去。

寒暄过后,柳宗敬搓搓手,奉上自己选拣的水梨——纵然快马加鞭,还是有不少梨腐坏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完好的,精心装进礼盒——岳父岳母自然认得,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对他说:"囡囡最爱吃这种梨了,你这孩子真有心。"

柳宗敬惭愧道:"我这些年出门在外,亏欠阿仪太多,只盼她吃了梨高兴,别一见我就生气。"

其实他刚进门就时刻留意着围屏两边,期待着帘子一动,跑出一个娇滴滴的人儿来,或许哭着扑进他怀里,又或许边打边骂怪他没良心,只要一想到她快要出现,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找她就好。

可是寒暄了这么久,她迟迟不现身,岳父岳母好像也完全没有喊她出来见见的意思,他虽表面镇定,内心早就焦躁起来,只好旁敲侧击,委婉暗示一下岳父岳母,是不是该让闺女出来了?

谁知老两口听了这话对视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柳宗敬心猛地一沉,突然起了一个前所未有可怕的念头:难道赵方仪想跟他和离?

这念头像水浮莲一样疯长,他十三岁时跟父母第一次来千岛湖,正是夏季,池塘里长满了一种叶子肥厚而开粉色蝶形花朵的水生植物,赵方仪一脸不高兴地站在栏杆前,说水浮莲真讨厌,下面的鲤鱼肯定闷死了。

她长得就像瓷娃娃,连蹙眉都那么好看,柳宗敬发誓从来没见过这么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生龙活虎扑通一声跳下水,本想帮她除掉水浮莲,结果忘了自己不会水,差点淹死在池子里。

柳宗敬此时的心就是那个鲤鱼池,密密匝匝的水浮莲覆在上面,透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他握紧拳头,飞快地想着该如何挽回局面,岳父岳母始终对他和颜悦色,应该是不支持和离的,现在只要争取他们的信任,无论如何骗赵方仪出来跟他见一面。。。。。。

他正皱着眉如临大敌,老两口纠结半天终于张开了口:"哎,宗敬啊,是这么回事,囡囡当年从河朔回来就害了一场病,后来虽然好了,但大夫说她身子弱,最好在僻静处保养,我们就送她去金水镇了。你这次回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这样吧,你赶路辛苦,就暂且住下,我这就叫人把囡囡接回来,最多两天——"

柳宗敬唰地站起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不用两天,我现在就去金水镇!"

千岛湖到金水,路途并不十分遥远,一般情况下取道扬州,歇宿一晚,第二天傍晚就到了,赵家派了个伶俐的仆从跟柳宗敬同去,一是带路,二是指认身份,老两口着实担心女儿认不出姑爷,白白受场惊吓。

仆从名叫赵福,腿脚伶俐嘴也伶俐,起初见姑爷生得高大威猛,又听说是什么营的统领,一路上战战兢兢不敢多话,直到姑爷突然问起小姐当年生病的情状,他一下来了精神,越说越起劲,说那时候小姐因水土不服外加舟车劳顿,吃什么吐什么,好几天水米未进,饿得面黄肌瘦气若游丝,全靠参汤吊着,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其实他一个外男如何能进内院?都是听小丫鬟们说的。

眼见姑爷脸沉下来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多嘴,怎么能说小姐是因为水土不服才生病呢,这不是打姑爷脸吗?

赶紧收声打自己嘴巴,赔笑道:"您看我,说岔了,其实小姐就是回来的路上累着了,没胃口吃饭,不怪您,小姐一点都不怪您。"

见姑爷还是沉默不语,他急了:"真的,小姐从头到尾,别说怪了,提都没提过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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