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晚是连谈亲自来抓的人,连嘉逸换了身西装,发型也被精心打理过,只是表情像是要上断头台。
连谈一看就火大,又开始发难:“你就不能装一下?一天天就摆着张臭脸,电话也不接,跟你妹一个德行。”
“你要我装什么,装父子情深啊?”连嘉逸突然冲他咧嘴大笑,笑声瘆人,诡异程度不用多说,“嘿嘿嘿……稀不稀饭窝鸭,Daddy?”
连谈:“。滚。”
连谈:“演傻子有一套。”
“你看你又不乐意。”连嘉逸撇撇嘴,“测试失败,你就是个矛盾的装货。”
“滚,你这破嘴究竟遗传的谁,宴会上你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宴厅内人影绰绰,水晶灯倾斜而下的柔光在高脚杯上流转生辉,锦衣华服交织如画,每张笑脸背后都藏着虚伪。
连谈逢人就介绍:“我儿子,带出来见见世面。”
他儿子跟在他身后,脸快要笑僵了,眼睛也要被照瞎了。
连嘉逸一点也不想参加这些聚会,不想跟这么多人打交道,他只想安稳地睡一觉,然后就这么死掉。
浓浓的疲惫席卷全身,于是他任性地在连谈没注意到的时候溜了出去。
风吹在脸上,他头也不回,朝身后的酒店比了个中指,身影很快没入黑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最后连嘉逸晃到了一家羽毛球馆面前。
可惜灯未亮,门也没开。
他干脆在台阶上一瘫,也不在乎刚下过雨的地面是湿漉的,价格不菲的西裤就这么被他糟蹋了一轮。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咬在嘴里。
虽然比起烟少了些逼格,但他也不太想出来一趟啥都没干先把自己熏个半死。
他无所事事地划拉着手机,灵机一动拍了一堆照片发到朋友圈,在配文处吐槽大半篇幅宴会的饭菜难吃得像屎。
其实说了这么多,就想让某人看见。
谁能想到呢,本应在宴会上万众瞩目的小少爷,现在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台阶上,光顾着惦记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就像一场暴雨,没理由的,带着一丝痛意和畅快,哗啦一下砸你一身,反应过来是已经湿透了。
像他这种张扬自信的人,也只敢在梦里追随他而已。
他等啊等,始终等不到那一个红点亮起,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不想搭理。
那点色彩慢慢掉进夜里,像无人认领的心事。
事实就是这样,有人肯花大价钱买你个吻,但不想费劲懂你的心思。
谁乐意仔细琢磨一个人,你听的歌、点过的赞、去过哪里、为什么难受,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朋友圈寂静得像死了,连嘉逸彻底服气,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尴尬,他修改可见范围,反手给梁牧泽刷屏:[(哭emoji)去给我朋友圈点赞评论,急。]
那边隔了整整两分钟才回复:[你神经病啊?搞对象呢。]
半分钟后又来了一条:[停停停,宝子你阴不阴,一句话能说完的事你写了篇论文出来啊?]
[你又搁这暗示谁呢,我真受不了。]
连嘉逸眼睛自动忽视,打字:[他为什么不理我ㄒoㄒ。]
[AAA专业把燕王:我他吗哪里知道?你们两个装货,嘴巴给狗吃了,也不会吱个声。]
“。”连嘉逸感觉自己要碎成一块一块的了,[不准这么说。我觉得他还是心里有我的,他上次还抱我,我给他买了个小礼物呢,谢谢他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