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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第3页）

于是于听眠下课之后，总能看到乔柑站在楼下等他。

于听眠知道大一课业繁忙，和他提过好几次，让他不用这样。乔柑也不回答，总是用其他话题掩盖过去，还是照等不误。一来二去，两人变得越来越熟。

就这样相处了几个月，一个难得空闲下来的午后，于听眠和乔柑在操场上散步。

落日的光辉为这里镀了一层金灿灿的膜，光洒在于听眠身上，冲散了他平日里冷淡疏离的气质。

沈络曾说于听眠像冰块，不熟悉的人觉得他

冻手，拒人于千里之外，跟他熟了之后才知道，内里其实是水做的，柔软且包容。

在乔柑面前，于听眠渐渐放下了戒备，开始真心与他相交。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聊到于听眠的专业。于听眠不知道这是乔柑为了更接近自己，绞尽脑汁想到的话题，他惊喜于乔柑这个看起来对文字并不感冒的人会主动提起，难得变得话多起来。

可惜乔柑并没听进去，他眼也不眨的看着于听眠，仔细观察他谈到自己的专业时熠熠生辉的眼睛，情难自控地靠近他，然后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被突然打断，于听眠愣了一下，思索了一番后回答他：“这种事……看感觉吧，怎么了？”

于是乔柑就说了。

“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于听眠猝不及防，没料到他突然的表白，愣了好久。

他不知道该怎样给出答复，但似乎，自己并没有出现想象中对于同性的抵触。

乔柑看出他的无措，善解人意地笑笑，让于听眠慢慢考虑，不着急给出答案，还让他不要有负担，自己的感受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面对着于听眠，后撤脚步和他保持着稳定的距离，笑着看他，阳光照在他身上。

那一幕莫名触动了于听眠。

深思熟虑两天后，于听眠决定试着和乔柑在一起。

确认关系的那天晚上，于听眠梦见了妈妈，这是母亲去世以后，第一次造访他的梦境。

他梦见了小时候，一月份的气温接近零度，家里没有空调，一家人只能挤在小太阳前取暖。

妈妈把小小的他用毛毯裹成一团抱在怀里，有节奏的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嘴里哼着听不出调的曲子。

小黄狗趴在妈妈脚边，正蜷缩在妈妈用他穿不上的旧衣服做成的窝里睡得香甜，发出细微的鼾声。

梦里于听眠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这幅画面。

这样简陋的环境，这样平淡到想不出词语去形容的场景，恍惚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醒来的时候，于听眠感觉到鬓间的潮湿。他伸出手摸了摸，发觉眼角的泪痕还没干。

“啪——”

声音将于听眠从回忆里拽出来，他朝着声源看去，发现是店员在睡梦中无意识碰掉了肘边的手机。

店员弯腰捡起手机，抬头对上于听眠的视线，眼睛里满是迷茫，似乎没想到这个点了顾客还没走。

于听眠意识到自己待的太久了，他拿起已经冷掉的三明治咬了一口，随即起身走出了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