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阿笠博士注意到了隔壁探走出来的夏油兄弟,连忙歉意地摆手:“哎呀,是夏油家的兄弟啊,抱歉抱歉,又吓到你们了吧?这次绝对只是意外!”
夏油杰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博士您没事就好。”他对于这种普通人造成的、并无恶意的骚动早已习惯,甚至觉得这充满生活气息的插曲,比咒灵那种阴冷的存在要可爱得多。
他侧头看了一眼悠真,却发现弟弟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博士或者冒烟的实验室,而是落在了……那个小男孩身上。
“哥哥,你看工藤新一身上。”悠真看着新一身上还存在的好像诅咒一样的黑影,忽然低声对夏油杰说了一句。
“嗯?你说新一吗?”夏油杰也看向新一,他只觉那是个聪明过头的小学生,并未感知到任何咒力或异常,“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听说非常喜欢福尔摩斯,理想是当侦探。”他的语气里是全然的欣赏,对普通人中拥有智慧和勇气之人的欣赏,顿了顿,注意到悠真奇怪的表情,“怎么了吗?他有什么特别的?”
悠真瞳孔微微收缩,心底猛地一沉。
看不见……哥哥竟然完全看不见?
那缠绕在工藤新一身上的黑影,在悠真的视野里清晰得如同实体。那并非咒灵,也没有散发出咒力那种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而更像是一种……扭曲的、不祥的印记,如同被某种强大的命运或诅咒标记存在的痕迹,散发着一种冰冷而诡异的违和感。
可对咒力感知极其敏锐的哥哥,却对此毫无察觉。他的目光清澈,语气里只有对聪明孩子的纯粹赞赏,没有丝毫面对异常时的警觉。
为什么?
一瞬间,无数猜测掠过悠真的脑海。
“悠真?”夏油杰看着弟弟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和怔忪的眼神,关切地凑近了些,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你到底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看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顺着悠真的目光再次看向工藤新一,但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悠真猛地回神,迅速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他不能直接说“那孩子身上有奇怪的诅咒印记但你看不见”,这太突兀了,也无法解释他为何能看见哥哥看不见的东西,更可能引发哥哥不必要的追问和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强行挤出一丝惯常的、略带敷衍的懒散表情,甚至还夸张地揉了揉眼睛。
“……没什么。”他声音有些含糊,“可能昨晚没睡好,眼睛有点花,刚才好像看到他背后有什么重影……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了吧。”他拙劣地找着借口,甚至故意打了个小哈欠,“看来催眠果然不能乱试,后遗症真麻烦。”
夏油杰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仔细打量着悠真的脸色。弟弟的解释听起来有些牵强,但那明显的倦容和提到催眠后遗症又让他心软了下来,自责感油然而生。或许悠真只是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缓,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都跟你说别做那种危险的事了。回去好好休息,今天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伸手,习惯性地想揽住悠真的肩膀带他回家。
一场小小的闹剧很快平息。博士再三保证会注意安全,新一和小兰也帮忙收拾了一下后,众人便散去了。
回到自家客厅,夏油杰看着再次陷入沉默,只是望着窗外街道的悠真,忍不住又问道:“悠真,你真的没事了吗?刚才……”
“没事了。”悠真打断他,转过头,脸上扯出一个算是轻松的笑容,“催眠失败了嘛,大概是方法不对。不过……”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哥哥,如果以后你遇到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或者觉得遇到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可是兄弟啊。”
夏油杰失笑,走过去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了。倒是你,少看些奇奇怪怪的书,别再折腾什么催眠了。”
悠真任由他揉乱自己的头发,没有躲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房间照得温暖,驱散了所有阴暗的角落。夏油杰觉得一切如常,他的道路清晰而坚定。
只有悠真知道,有些种子已经埋下。他看向哥哥那双依旧清澈坚定的狭长眼眸,心底那声叹息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
但愿如此吧,哥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和照片,将它们握紧。
我绝不会让你走向那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