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列颠沦陷,那么他和亚瑟会一起消失。换句话说,他和亚瑟的生命绑在了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那他既然还活着,就说明英国还存在着。可是他分明看到了,在议会大厦上那个宣布光荣和平签下条约的人,他宣布自己是首相,手中挥舞着的纸张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列颠帝国。可如果英国投降只是莫斯利信口开河的一场骗局,拿破仑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上钩呢?
英国必须在投降的同时不投降,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这样的矛盾,不过他心里非常确定一件事,亚瑟没有消失。
“很好,虽然我不太明白亚瑟是怎么做到的,但把拿破仑逼上死路就是我们要做的事。”他严肃地转过身,迦勒底教过他从者之间如何战斗——那就是尽快解决御主。御主被消灭,从者自然会消亡。这条铁律对拿破仑不起作用,他就是异常本身,但是这条铁律对弗朗西斯来说,同样不起作用。
他问尼禄:“如果你是拿破仑,你会怎么跟我们打?”
尼禄喝了一口酒,毫不在意地回答:“那还用问?当然是直接放个宝具把你轰死,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还不是随便拿捏?只要把奏者打败,余自然会消失……”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也发现了这段话的矛盾。诚然杀死御主确实会使从者丧失战力,这个因果关系有一个前提:人被杀,就会死。
但是弗朗西斯不会死。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尼禄:“对拿破仑来说,如果要用剑贯穿我们的心脏,那么杀你比杀我轻松多了。你的灵基如果被贯穿,你会消失,但我的心脏哪怕破碎,我也不会死。”
尼禄皱起眉:“所以你是想……”
“他一定不会理会我,直接朝你冲去。”弗朗西斯打了个响指:“事情就很明显了——哥哥我需要找一个裁缝。”
*
alter坐在窗边,垂眼看着床边那个跟她面容一样的少女在楼下急匆匆地敲开门,跑了上来。
“我可不知道能瞒多久,他看起来已经要发现了。”这句话中的“他”明显指的是弗朗西斯,此时少女已经跑上楼梯,站在了亚瑟身旁。“他说他给你拍了封电报,你收到了吗?”
亚瑟把那张纸放在桌上,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完计划。
“弗朗西斯那家伙从来没有发过这么正式的电报给我,我一想到他坐在电报机前一本正经地写这封胡扯的东西,我就……”
他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差点从椅子掉到地上。alter拿起纸看了看,实在找不出能让他笑成这样的元素,耸了耸肩看着身边的贞德。贞德接过纸,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说:“嗯,确实是他在比利时写的那一封电报。”
亚瑟平静下来,他指着电报说第一句,开始解释登陆计划:“首先要明确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止我们收到这封电报,拿破仑肯定也收到了。不如说,这封电报就是给拿破仑看的,他要是收不到,就麻烦了。”
“这封电报用的是最秘密的线路,和最复杂的加密,我们用如此高的等级保证拿破仑没法破译这些信息,很合理。”
“可你刚刚说这是给拿破仑看的。”alter皱眉。
“当然了。”亚瑟笑了笑:“我们知道拿破仑可以破译,但是拿破仑认为我们不知道他可以破译。”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那里不久前还带着和迦勒底联系的手环:“我之前在这个手环上做了点手脚,削弱了通讯线路的密码保护。如果拿破仑要侵入的话,他会发现迦勒底一方的保密能力是如此的薄弱,所以,他认为自己能截获这封电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还真的说对了。”贞德盯着那张纸说:“拿破仑确实跑来耀武扬威地让我们放弃。”
“他会把这个情况认为是英国投降导致的能力提升。”他示意两人看电报的抬头:“军情二杠八处,你们猜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都念出来了吗?就是军情二杠八啊。”贞德不解。
“这不是军情二杠八,这是我和弗朗西斯之间的一个物理秘密线路,这个抬头的意思是,军情二减八处,意思是军情负六处。”
“负六?”alter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
“真正的情报机构叫军情六处。这个负六的意思,就是所有的电报内容,除非有特殊标注,否则都是相反的意思。”
alter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贞德摇摇头:“你们的花样真够多的。”
“第一句话前后都有两个点,所以这句话是真的。”贞德分析着:“尸体带着的假情报也确实会带着……那我们究竟怎么做呢?”
“弗朗西斯给拿破仑的情报是:我们假装在加莱登陆,实际上在滑铁卢登陆,合围他们的军队。所以要做的事情就很明显了——我们真的在加莱登陆,之后的计划弗朗西斯没写。但是……我们应该直接冲到巴黎。”
贞德掏出那封弗朗西斯百般强调的计划书,她有预感上面的内容跟亚瑟所说的八九不离十。果不其然,白纸上只写了几个字,“在加莱登陆,进攻巴黎。”
“好吧,但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贞德把计划书揉成一团点燃,问到:“你怎么让拿破仑觉得你投降了,但其实没有投降呢?”
亚瑟看向窗外,那里是二楼的露台,莫斯利宣布英国投降的地方,此时只伫立着一个孤零零的麦克风。在麦克风前的地砖上,画着长宽都为一米的正方形,形成了一个一平方米的面积,漆成了蓝色。这块面积上插着一面迷你的英国国旗,但是仔细看过去,它跟英国国旗并不一样,米字旗中央有一个圆,圆中画着德国党卫军的闪电标志。
“不列颠帝国投降了,跟我联合王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