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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氤氲的禁忌距离（第2页）

林散仿佛看到了妈妈在屏幕那头疯狂咆哮的身影，他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熄灭了手机。

不知道几时，水声早已停止，玻璃门被猝不及防的推开，水汽裹挟着舟云霁走了出来。

因为一直只有一个人在家，舟云霁习惯了只穿一条长长的上衣，衣尾扫着大腿根部，少见阳光的腿白的像是油画人物的肌肤。

头发湿答答地贴在颈部，水珠顺着发丝从脖颈侧面滑入开的有点大的圆形领口。被热水水汽蒸的有些发红的脸搭上亮的像是被水洗过的灰褐色眼珠，林散一时愣了神。

舟云霁从卧室拿了件睡衣和浴巾就走进了浴室，打开淋浴头，哗啦啦的水声中舟云霁这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把一个打不到车，深夜在校门口游荡的学生捡回来了！

舟云霁想到林散的脸，好像哭过的眼睛让他有些担心。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水冲在舟云霁背上，还没冰凉的触感让他一哆嗦。家里出事了？不过他刚刚还在给他家里人发消息。学习压力太大了？次次年级前十的成绩，周末还会出去玩，应该不会吧。

那是……情感问题？

“嘶—”舟云霁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学习成绩好，性格开朗喜人，长的还这么好看的林散表白被拒或是被女朋友提分手，收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然后只能在夜晚的校园中失魂落魄地游荡。

这简直太！合！理！了！舟云霁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

好像又有一抹失落染上心尖，舟云霁抿住嘴看着已经蒙上水汽的镜面。你在难过什么啊，本来对学生有非分之想就已经是大过了，怎么还能奢求学生能够喜欢自己。

更何况……是这么优秀的林散，舟云霁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骂道。林散这么好，应该有很灿烂的人生吧，有一个和他一样优秀的女生陪着他，过着他想要的生活。

舟云霁怅然地想着，本就绷成一条线的嘴角也没了弧度。

舟云霁从浴室里推开门，原本放松的心情也跌入谷底，他看见林散带着笑意，在手机上飞快地滑动，却在突然望向自己的时候只留下惊愕。

应该……情感问题解决了吧，舟云霁的下嘴唇被咬到失去了血色，明明才洗了热水澡的身体却在这快到夏至的六月有些发冷。

“快去洗吧，洗发水和沐浴露我都放在洗漱台上了。”舟云霁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说道。“好……好的。”林散这才回过神来，慌张地把视线转到一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浴室。

才洗完澡的浴室四周都还残留着水渍，洗发水的气味被热气推着钻进林散的鼻腔，清凉的薄荷中又掺着几丝糖水的甜味——是舟老师的味道。

林散的脸瞬间红到像是要爆炸一样，各种杂乱的念头在他的脑中飘来飘去。他果断打开凉水，冷到人心底的水从头顶冲到脚尖，林散身体的欲望才被硬生生地压下来。

水胡乱地拍在林散的脸上，他倒了些洗发水在手心，海蓝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薄荷的气味，手掌也感觉到凉丝丝的。

林散莫名有些高兴，好像自己又多了解了舟老师一点，就好像……又靠近了他一步。但转头心中又无端地生出一丝失落……

铛铛，玻璃门被敲响，毛玻璃上映出一个身形。

“我那了条新的短裤和一件过了次水的T恤，你将就一下可以吗？哦还有一次性浴巾。浴巾才被舟云霁从床底的一个纸箱子里翻出来，好像是刚刚搬来的的时候在楼下商店买的，舟云霁一边想着一边检查标签。

“好像还有两个月才过期，”舟云霁低头看了看床头闹钟上的日期，“不过这种东西为什么还会有保质期啊。”舟云霁小声嘀咕着。

咔哒一声，玻璃门打开一条缝，一只还有粘着水的手臂伸了出来。“谢谢舟老师。”隔着玻璃门还混杂着水声的嗓音听起来不算清楚。林散接过衣服，门又被轻轻合上。

噔噔—噔—手机屏幕亮起，舟云霁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就已没有接起的欲望了。手机亮了又暗下去，随后又再次响起。舟云霁叹了口气，看着对面不接通就不会放弃的架势，他按下通话键。

“幺儿诶～你怎个不接电话呐？”

“刚刚在忙，没听到。”

“妈晓得你娃儿忙，你这块暑假可不可以回来哈嘛。”

“可能真没空，学校前后要补将近一个多月的课，没法请假。”

“哎呀，你张婆婆儿给你找到了几块特别合适嘞姑娘子，都是吃铁饭碗嘞，长得称称??的，你就及告一哈嘛。”

“妈！”舟云霁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头痛，“我知道你想抱孙子，可我最近真的很忙，我带的这届马上高三了，根本没有精力去相亲。而且我现在一个人也过得挺好的，过一阵子再说吧。”

舟云霁知道要是直接拒绝他妈，那一晚上这个电话都挂不了。他也只能说过一阵子，但这又能拖多久呢…

已经走到阳台上的舟云霁有些烦躁地敲着栏杆，接近凌晨一点半的时间，外面已经连零星的几点灯光也没有了。舟云霁刚想转身回去，却隔着半开的门与林散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