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换上他给你挑选的裙子一起出门。
到目前为止山本武都没有明确说他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你带他在商场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老年人用的东西让他带回去给山本刚。这两年山本刚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寿司店也不再天天开门了。你们商量着要不要把他接去意大利养老,但是山本刚并不太愿意离开故土。
到将近六点时两人前往提前定好的中餐馆。
这是一家你的老乡在首尔开了好多年的店,沸腾鱼端上来的时候你好像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晚上八点钟你们准备回去休息时,山本武接起一个电话。
你已经对他的电话从早先的一惊一乍到现在的淡定自若了。
绝大多数都是临时工作。
你们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你看着山本武听着那一头的汇报,时不时应一声。
没一会电话挂断。
“诶,呦呦。”山本武转过身握住你的手,他看着你的眼中闪着路灯里映出的细碎光芒,他的表情天然地带着安抚你的意味,你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嗯,你说。”
“其实,是你的生日礼物。”
你一愣。实话说晚上吃过饭,这一茬已经被你忘记了。
“你应该知道,我惯常负责的是家族里清扫叛乱打扫战场的工作。所以我整个部门,除了文职外大半是杀手。”他从不避讳这些,“我出来之前跟阿纲打了神情,希望这次日本的任务,你能来参与。”
他握紧了你的手,表情难得庄重,而你的脸上有瞬间的凝固。
“你还记得我曾经问你的吗,”他慢慢的说道,“你愿意来彭格列做教官吗,鹿老师?”
“虽然因为你目前的情况,这只能称为兼职。”
你脑子迟钝地转起来,慢慢地想起当年在道场上,两个人瘫在地上时山本武说的话。
你以为只是玩笑。
但是他真的记得,记得你的遗憾与挂念。
“教官,也要出任务吗?”你勾起嘴角,“彭格列这么压榨劳动力的啊。”
山本武看着你的笑暗自舒了口气,表情逐渐放松下来,挠挠脸作出一脸无奈,“是啊,你看我不就是个高强度劳动力吗?”
作为彭格列雨守,他的活只能更多,没有更少。
“那我得请假吧?”
话说到这了你才想起来这事,虽然确实可以用探亲的名头,但是真的没问题吗?
“这些事我来处理就好,呦呦只需要把时间腾出来陪我去日本探亲就行。”
第二天晚上,你们坐飞机回日本。落地已是凌晨,雨守部门来接机送你们回基地。
你几乎一夜没睡。
你回忆起你第一次开枪,沉重的后坐力使得枪托狠狠地怼进你的肩窝,你还记得当时的疼痛,就像昨天一样清晰。
你想起你第一次见血,蒙着脸的黑衣人躯干中心炸出一朵血花,红色刺激得你瞳孔紧缩,而隐隐作痛的肩提醒你,这不是演习。
你又想起你后来许多次开枪,许多次见血,许多次将峨眉刺扎进凶狠面相的人的动脉,血沫留在你镀铬的峨眉刺上。
再往后,你交回那把重狙。
回家后,你收起那对峨眉刺。
那是你曾经的勋章,见证过你的荣光,你在尚且懵懂的时候就已经以血肉累起别人永远不会知道的辉煌。
你以为以后就这样了。你未曾想过有人会一直替你记着,记着你曾经也是个战士。
而不仅仅是虽然一身戎装但只是跟对方虚与委蛇的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