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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下（第2页）

两个保镖的眉心几乎同时绽开血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露台上其他几个客人被酒杯碎裂声吸引，刚转过头，只看到目标“威廉姆斯先生”正一脸惊慌地扶着他似乎受到惊吓、摇摇欲坠的“妻子”。

“天哪！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惊呼。

“这位先生好像突发疾病摔倒了！”琴酒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担忧，他一手紧紧搂着脸色“苍白”、似乎随时会晕倒的苏格兰，另一只手指着倒地的目标，“快！叫医生！叫保安！”

他一边喊着，一边半抱着苏格兰，快速但又不显慌乱地向露台门口移动。苏格兰配合地“虚弱”地靠着他，脚步踉跄，将受惊贵妇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混乱中，没人注意到琴酒那只搂着苏格兰的手，在移动时极其自然地将一个微型存储器塞进了自己西装内袋——那是从目标身上取下的、储存着关键军火交易信息的芯片。

他们迅速穿过开始骚动的人群，琴酒一边走一边用德语大声安抚着周围的人：“请让一让！我妻子受到了惊吓，需要安静！”

没有人阻拦他们。在众人眼中，他们只是一对不幸卷入突发意外的、恩爱又惊慌的夫妻。直到走出宴会厅，进入相对安静的走廊，琴酒才加快了脚步。

“芯片到手，撤离路线C。”琴酒的声音恢复了冰冷，搂着苏格兰的手臂却依旧没有松开，力道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苏格兰点点头，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刚才那一幕太过惊险，琴酒杀伐决断的冷酷和伪装时的滴水不漏，再次让他深刻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但与此同时，当琴酒将他推开护在身后，以及此刻手臂上传来的坚定力量，又让他心底某个角落泛起一丝极其复杂的涟漪——那是属于幼驯染黑泽阵的、早已被遗忘的本能保护？还是仅仅出于任务需要？

他们迅速通过预设的撤离通道，避开主宅的安保，来到庄园后门一处僻静的树篱旁。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在那里。

坐进后座，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危险。车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琴酒松开搂着苏格兰的手，靠向椅背，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气息，又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苏格兰则低头看着自己依旧搭在琴酒手臂上的手，以及无名指上那枚冰凉的铂金戒指。刚才在露台上，当琴酒将他推开又护在身后时，这枚戒指曾狠狠地硌了他的手指一下，留下细微的痛感。

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回手，琴酒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墨绿色的瞳孔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中，锐利如初。

“任务完成。”琴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戒指可以摘了。”

苏格兰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动作。他抬起头，看向琴酒。车窗外，柏林璀璨的夜景飞速倒退，光影在琴酒冷硬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Gin，”苏格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刚才……谢谢。”

琴酒没有看他，目光直视着前方飞速掠过的路灯：“保护任务搭档是基本准则。”

“是吗？”苏格兰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冰冷的戒指，“在孤儿院那次，我被高年级的堵在仓库，你冲进来的时候，可没提过什么‘基本准则’。”

琴酒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低吼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苏格兰看着琴酒沉默的侧影，柏林冰冷的夜风似乎透过车窗缝隙钻了进来。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微微一顿。最终，他还是用力，将那枚象征着虚假婚姻的戒指，一点点褪了下来。

戒指离开皮肤的瞬间，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压痕，以及一丝莫名的空落感。他将戒指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真皮座椅上，发出细微的“嗒”的一声。

“还给你。”苏格兰的声音很轻。

琴酒的视线终于从前方移开，落在了那枚静静躺着的戒指上。昏暗的光线下，铂金戒圈泛着冷冽的微光。他没有去拿，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几秒，然后重新转向窗外。

“处理掉。”他淡淡地命令司机，声音听不出喜怒，“回酒店。”

轿车加速，彻底融入柏林深沉的夜色。苏格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下巴光洁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剃须刀冰冷的触感，而手指上，那圈无形的束缚感，仿佛并未随着戒指的摘下而完全消失。任务结束了，但某些东西，似乎才刚刚开始搅动深埋在时光尘埃下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