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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野（第1页）

保时捷356A撕开长野暴雪时，苏格兰正将热成像望远镜压在车窗上。鹅毛大雪在镜头里化成苍白的噪点，唯有三公里外那栋和风别墅亮着针尖大的红芒——叛逃研究员今井哲也的生命体征，正随着组织植入的皮下信号器规律闪烁。

“体温36。2℃，独居。”苏格兰指尖划过结成冰霜的车窗，在雾气上勾勒出别墅结构图，“二楼书房、地下室入口有金属反应，疑似武器柜。”

琴酒猛打方向盘，车身在结冰路面甩出锐利弧线。副驾驶座上狙击枪零件相互撞击，发出催命般的脆响。“十五分钟清场。”他甩过一张磁卡，“你去书房销毁硬盘，我处理垃圾。”

苏格兰收卡时指腹擦过他手套裂口，露出里面结痂的咬痕。那是上周任务里琴酒徒手扼死缉毒犬留下的。两人目光在后视镜里相撞一瞬，又各自碾碎在风雪中。

别墅防盗系统在苏格兰的声波干扰器下静默如死。当他撬开书房暗格时，檀木香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今井哲也伏在战国屏风前，后脑枪孔凝着黑红血冰，手中却紧攥着半张烧焦的乐谱。

“第三方灭口。”苏格兰的靴尖碾过地板上散落的琴谱，突然蹲身扯开尸体衣领——颈动脉处本该植入信号器的皮肤，赫然贴着伪造的发热贴。

耳麦里传来琴酒冰冷的喘息，混着利刃入肉的闷响。“是个饵。”苏格兰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对一个信号源出现“真的信号源在移动，时速60公里，方向西北。”

车库方向猛然炸起枪Ⅱ声！苏格兰扑向窗口时，正见琴酒的黑大衣在雪幕中翻卷如鸦羽。三具穿防弹衣的尸体倒在改装越野车旁，车尾箱大敞着露出信号屏蔽装置。而五十米外的国道上，一辆冷藏车正碾碎积雪冲向黑暗。

保时捷在盘山公路划出两道深痕。苏格兰半个身子探出天窗，M24狙击Ⅱ枪架在车顶，狂风卷着雪片灌进他领口。“距离800码，右后胎。”他报数的瞬间，琴酒已将油门踩进地狱。

子弹撞碎冷藏车尾灯时，车厢突然爆开蜂窝状的射击孔！冲锋枪火舌舔上保时捷挡风玻璃，防弹玻璃炸出蛛网白痕。琴酒猛打方向盘避让落石，车身擦着悬崖护栏迸溅出火星。

苏格兰缩回车内，扯开染血的左袖——流弹擦过的伤口正渗出暗红，“是长野本土的极道，专替政客处理脏活。”他话音未落，冷藏车后门轰然洞开，改装雪地摩托如银箭般射向密林！

琴酒突然急刹。车身在悬崖边甩出扇形雪浪时，他扯下苏格兰的贝斯琴盒砸开后座。黑色碳纤维外壳裂开，露出改装过的巴雷Ⅱ特M82。“陪他们玩玩。”他将重狙抛向苏格兰，自己拔出了伯莱Ⅱ塔。

摩托痕迹消失在长野与山梨交界的废寺。苏格兰伏在覆雪钟楼顶，瞄准镜里扫过庭院里十三个红外警戒装置。当琴酒的黑影掠过经堂破窗时，他扣动了扳机——

砰！

声波定位弹撞上青铜梵钟，千年古刹骤然荡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警戒装置在共振中集体失效的刹那，琴酒的刀锋已割开最近守卫的喉管。

苏格兰撞开腐朽的藏经阁木门时，琴酒正踩住雪狼组组长的胸口。染血的磁卡插在古董留声机上，嘶哑播放着《七子之歌》——那竟是今井哲也死前攥着的乐谱编码。

“东西呢？”琴酒的枪管捅进对方口腔。

组长癫狂大笑，染血的牙齿咬住枪口：“在警察本部证物室！你们永远……”

消音子弹掀飞了天灵盖。琴酒甩掉枪管脑浆，突然蹲身扯开尸体和服腰带——内侧用血画着扭曲的五线谱，音符在“证物室”字样上汇成休止符。

破晓时分，两人站在长野警察本部对面天台。苏格兰的狙击镜锁定证物室铁门，琴酒指尖夹着引爆器。风雪卷过他们脚下，将斑驳血痕盖成纯白。

“引爆后只有90秒。”琴酒咬掉手套，露出冻裂的虎口，“够你谱完最后的乐章吗？”

苏格兰没答话。他卸下贝斯琴颈，露出改装过的声波武器接口。当第一个音符在耳机里炸响时，警察本部的防弹玻璃应声碎裂。

晨光刺破云层那刻，琴酒的黑大衣消失在爆炸烟尘中。苏格兰的瞄准镜追着他穿过火场，看见染血的手伸向证物架上的战国漆盒——那里面或许藏着组织的秘密，或许只是今井哲也留给世界的诅咒。

证物室的火焰吞没漆盒瞬间，苏格兰在瞄准镜里看见琴酒后背迸开血花——雪狼组组长的女儿正端着冒烟的猎枪站在废墟上。但他扣下扳机时，耳机里传来贝斯最低弦的震颤。这场雪，终究没能盖住长野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