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者自古有两种,一种法度清明,治理有方,民心所向自能绵泽万代。一种暴虐无道,荒淫无度,民心所背,必不长久,不知沈谷主又是何种意思?”苏秋明摇着折扇,不疾不徐。
“移花宫人人俱是如苏长老你这般才智过人吗?沈某倒是想把你这样的俊才都拉至伏龙谷了。”沈孤鸿玩笑道,他转回桌中,给各自杯中添满。
“来,我知移花宫人素来不喜饮酒,这是我亲自挑选的好茶,请苏长老品鉴品鉴。”
苏秋明呷了一口:“好!清雅鲜香,入口回甘,铁观音。”
沈孤鸿奇了:“别人喝出这茶倒没什么,可移花宫地处远海,久不与中原互通,你是怎么喝出来的?”
“不过是临近琅嬛,玉涡二岛与移花岛较为交好,时常送些中原珍品上岛。”苏秋明漫声道。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来,绝口不提刚才所谈之事。
谈至酣处,二人颇有意趣相投,相逢恨晚之感,竟要拜起金兰。
“我长你一个辈分,自然我是大哥。”沈孤鸿理所当然道。
“沈谷主可能有什么误解,我移花宫人修习明玉功,驻颜有术——”
“少废话,你多少岁?”
“家严在兄长海上出事那年,悲痛欲绝,思及苏氏血脉传承不能后继无人,不得不生下了我,我与兄长刚好隔了二十岁。如今,兄长已经五十五岁了。”苏秋明回忆着,微微有些出神。
“哈,那就是三十五岁了。”沈孤鸿大笑,伸出四根手指。“三十年前,正是义父带着我和雁儿,阿泰疲于奔命,那年,我九岁,现如今,我三十九,还是你大哥。”
“……”
现实如此残酷,苏秋明不得不认。
“药材齐备,便要回去襄州了?”
“不错。”
沈孤鸿还欲再问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望着清晨少年离去的背影,沈孤鸿一口饮尽杯中香茗。
只说:“是谁做统治者都不重要,我只希望,给江湖一个安宁。”
苏秋明却没能走成。
一早,天香谷二弟子,移花宫三弟子,以及移花宫小姑娘铃铃带着还在昏迷中的蒲儿,坐着马车来到了开封。
“天香谷顾清璃见过苏长老。”来的天香二弟子向苏秋明行了礼。她的神情冷淡如冰霜:“林师姐担心师尊跟前无贴心的人服侍,早半个月前差我去襄州,正赶上蒲儿病情加重,师尊担心来回耽搁拖延了最佳治疗时间,加重了病情,便叫我一路上照料,来到开封即刻救治。”
移花三弟子明含则有些害羞:“二师姐明芳说,女孩子家路上多有不便,叫我跟来路上帮忙干些杂活也好。”
他挠挠头:“不过清璃师姐好厉害,从头到尾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那些拦路的抢匪什么都是师姐出手干掉的,我就在旁边吹了吹笛子……”
“我天香谷岂是你想象的那种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那天香谷二弟子一拂袖,面如寒霜,明含立刻闭了嘴,不敢说话。
“有劳各位。”苏秋明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