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子和美美子伏黑惠在伏黑惠的记忆里是罪恶残忍的诅咒师,十五岁时他经历过一场百鬼夜行,菜菜子与美美子正是其中的诅咒师之一。当时他的老师执意没有让他参与,只是在他的居所布下了一个“帐”。伏黑惠望着下面的咒术师与诅咒师、咒灵互相厮杀,还有无辜人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血液弥漫在街道上,泛起了恶心的腥臭味道。
直到第二天凌晨他的老师回到公寓,他看见坐在窗台上已经睡着的伏黑惠。熹微的阳光裹着北风落在少年身上,他脱掉脏兮兮的外套搂住了伏黑惠,然后把他抱回了房间。伏黑惠依稀记得老师对他说:
“惠,我杀了杰,传闻中最穷凶极恶最疯狂的诅咒师。不过那是我的挚友喔。。。”
已经很久没有人喊他“惠”了。
伏黑惠走到拐角时遇到了靠在墙上的五条悟,他扒掉伏黑惠身上已经淋湿的风衣搭在手臂上,然后撑起伞和伏黑惠一起走。
“老师可真温柔啊。”
“你不用来接我。”他把五条悟偏向他的伞面按了回去,五条悟执意又偏了回来,挑眉道:
“我有无下限,老师感冒了明天就不能上课了。”
伏黑惠随他去了,五条悟还给他带了一件新外套,应该是出门前刚刚收下来的,裹在身上还有洗衣粉的味道。走了一段路五条悟说:
“我昨天不应该和老师发脾气。”
“无妨。”
五条悟说:“我觉得按照老师的理念,应该没必要祓除那个村子的诅咒吧?以你的能力,即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伏黑惠似乎早有预料他会这样问,他回答:
“有时候愚昧的人未必没有拯救的价值,”
“听起来很抽象。”
伏黑惠解释:“时代与出身会局限人的眼界,往往我们眼中的错误是他人眼中的正确。我个人认为对于某一种人来说也许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种错误,”
五条悟说:“没有人生来就是错误的。”
“可是这种人无论怎么选择都会走向错误的道路,这不是他们本身的错,眼界往往决定了思想的上限,而他们处境和能力只能到达这点地方,那你觉得是他们没有被拯救的价值吗?”
五条悟思考片刻才道:“这和你的想法相悖吧?”
“我不想过多干涉别人的人生,也无权审判别人的对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逼不得已的,许多人已经是在仅有的选择里做到最好了,所以我认为让他们伏法就足够了,而那些明明有选择但还一心向恶的人才是该死。”
五条悟轻笑一声喃喃道:“这样。。。”
这些复杂问题背后的题解往往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世上大多数的矛盾若是易地而处,往往对错也会因此颠倒,六眼虽然能看透咒力的每一寸流动,却看不透复杂的人心。早雪微寒,天际还裹着浓厚的云,稀稀拉拉地飘着雪花。五条悟问:
“我至今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花十亿把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伏黑惠回答:“不是。”
“那是为什么?”
伏黑惠平静地注视着蔚蓝的六眼,宛如天空秘境的眼睛此刻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紧张神情,伏黑惠说:
“六眼在我心中不值一提,收养你只是因为你是五条悟,仅此而已。”
五条悟嘴角扬起,他突然抱住伏黑惠,雨伞掉落在地上,双手紧紧勒在对方的腰上,伏黑惠被吓了一跳,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才低声问:
“你干嘛!”
“因为忽然很想抱抱老师啊!”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