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摸摸下巴,高深莫测地说:“因为我知道伏黑也想见到五条老师啊。”
想见到彼此的人就应该马上相见喔,他只是收取一点小小的利息而已。
南风吹过山林沙沙作响,带着新绿的气息,人群喧闹,吆喝着瓜果和绿豆,甜食与冷饮,琦玉今日的风很冷。
咒灵都被剿灭了,为什么【帐】还没有消失,好冷啊。。。。伏黑惠匍匐爬在地上,艰难地往前挪动,碎石划破了他的皮肤,指尖已经磨到血肉模糊,掉出深黑色的肉泥,心脏难受到发痛,眼睛酸涩,却流不出眼泪来。他是咒术师,无论遇到什么事,他必须冷静,必须清醒,必须逼着自己往前走,哪怕姐姐去世了,哪怕他的老师与同伴都倒下了,他也必须逼着自己起来战斗。
好累啊。。。太累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安排了他的命运,他一路颠沛流离,还要逼着自己清醒。伏黑惠的眼睛好痛,酸痛感席卷了他的五官,好想哭,为什么没有眼泪?他的眼前再次笼罩一片黑暗,咒灵怨恨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又要爬起来战斗。
只需要挥刀就好了,不需要任何感情,身为一级咒术师的伏黑惠需要一往无前,要不屈不挠,要坦然接受命运磋磨他的每一寸骨肉,这是他身为咒术师悲哀的宿命。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来到现场时看见浑身是血的伏黑惠把咒灵压制在地上,脸上黑黢黢的,手上拳头已经看见斑斑白点的骨头,他一拳一拳用力地揍在咒灵的额头上,眼眶泛着红色,流出一点猩红色的液体来。家入硝子感慨地说:
“不愧是你的学生啊。”
疯狂、扭曲、平静表情下藏着暴戾与痛苦,五条悟的笑容僵住了,眼前的伏黑惠眼神戾气,用咒具把咒灵一刀刀片下来,直到咒灵灰飞烟灭,五条悟敛起笑意,隔壁的家入硝子饶有趣味地打量他的神色。
伏黑惠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血腥气涌上喉咙,鼻腔里充满了泥土的腥臭味,脑袋很重,尖锐的刺痛浃髓沦肤,恍惚间想起和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一起聊天时的对话。
“你喜欢那个笨蛋教师?到底是为什么?”
虎杖悠仁说:“我觉得五条老师挺好的。”
伏黑惠小声说:“我懂他。”
“嗯?”
他低下头,更坚定地回答:“我懂他。”
他们在一起生活得太久了,他心知肚明五条悟不会和他在一起,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答案,为此他在心中演习了很多次。
他不能让他的感情变成诅咒,所以他时刻警醒自己,这份感情只能埋在心底,不敢想,不敢忘,却会在五条悟的目光中生根发芽,时刻准备破土而出。伏黑惠是咒术师,敢于直面最丑恶的特级咒灵,却不敢面对最神秘的六眼,
血腥气弥漫在他身边,五条悟的鞋尖出现在他眼前,伏黑惠每一寸骨头都在痛,他用力挣扎着爬起来,挺直腰抬头看向五条悟,听见对方问:
“谁教你这些的?”
伏黑惠说:“反正不是你。”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衣服破破烂烂的,骨头还渗着血,转身准备离开,五条悟喊:
“你站住。”
伏黑惠问:“五条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薄纱,五条悟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的话我就继续执行任务了。”
“过来。”
五条悟拽住伏黑惠冰凉的手腕,用帕子小心擦干净他的脸,他的眼睛还是耀眼的碧绿色,五条悟顿了一下,轻声说:
“你这样。。。。津美纪知道了得有多难过,我得替她看着你。”
伏黑惠疲惫地说:“如果只是这个,没必要,她不在了。”
又陷入沉默了,家入硝子适时的出现,伏黑惠婉拒:
“不用麻烦家入小姐,我有式神。”
“闭嘴。”五条悟很少用这种语气和学生说话,家入硝子知道他心里有气,于是她安静地给伏黑惠疗伤。
“好了,医嘱就是先休息好了再出任务,伏黑,今天五条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抓人,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家入硝子撂下这句话就隐身退场,留下师生两人面面相觑,伏黑惠盯着他,烦躁地说
“你。。。。我得回去问问虎杖。”
他又要走了,五条悟问:“你在躲我?”
伏黑惠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五条老师,我是咒术师,我怕产生诅咒,我必须克制我的情感,五条老师,您能教教我该怎么办吗?“
好热啊。。。夏天的风一点也不凉爽,五条悟身侧的手握紧拳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人类的情感总是如此复杂,总是说多错多,做什么都是错,他最终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