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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3页）

高木华款步下楼，走到李乘歌面前颔首见礼：“二位公子若要为娘子选购物件，由我推荐便是。便是回小姐所用之物，也多是经我推荐的。”她举止间风情万种，李乘歌不由得微微一怔。

虽说少夫人在仙门中容颜堪称榜首，但眼前这女子风姿丝毫不逊，反倒一颦一笑皆含风情，引人不由自主地注目。

“原来是落花阁老板。”李乘歌拱手还礼，继而低声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高木华挑眉看向他，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什么话是不能在此处说的？”这话一出，旁边几位离得近的顾客立刻扭头，震惊地看向李乘歌。

“咳……”李乘歌握拳抵在唇前轻咳，试图掩饰尴尬，“确实不方便在此言语，老板放心，在下绝无唐突之意。”

高木华凝视着李乘歌的眼睛，片刻后移开视线，红唇轻启：“跟我来吧。”说罢转身引着二人前往楼上雅间。

这里是高木华平日接待贵客之处，屋内兽形香炉中燃着熏香，清雅的香气弥漫全屋，令人心神舒缓。待雅间内只剩三人，高木华开门见山：“公子有何事不妨直说？”

李乘歌言简意赅：“回小姐如今已是我们梧山派少夫人，此刻却中了毒，危在旦夕。经查验，毒物之一便来自从贵铺购得的口脂。”

高木华识人无数，方才二人在楼下询问时，她便察觉其来意不寻常，气质也非普通富家公子，却没想到竟是修士，更没想到回木辞会因自家口脂中毒。她秀眉微蹙，转身看向李乘歌：“你在怀疑我？”

“我若是怀疑你，便不会直接来此询问，而是直接将你带回梧山派审问了。”李乘歌坦然道。

高木华轻笑一声：“仙长确实不必怀疑我。回小姐是本店常客，在我这里花费了不少金银，我怎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刚才你给店员看的那款口脂，虽是本店之物，回小姐却并未在本店买过。”

李乘歌心头一震：“你确定？”

“自然确定。”高木华语气笃定，“本店对常客的购买记录都有专门登记，详细记录了购买时间与物件，像回小姐这般身份贵重的顾客，记录更是周全。”说罢便吩咐婢女取来回木辞的购买册子。

李乘歌与卢枫仔细翻看，册子上果然没有购买那款口脂的记录。卢枫适时开口：“方才听胭脂娘子说，此款口脂购买者不算多，能否查到具体购买之人？”

高木华瞥向卢枫，轻笑道：“这位仙长说笑了。所谓‘不算多’，是相对本店其他物件而言，即便如此，购买者也有几百上千人。有登记的常客不算，散客也有百来号人，难道仙长要将这些人一一抓来盘问？”

卢枫沉默不语。

李乘歌则凑近说道：“能将口脂赠与少夫人之人，必定关系密切。我们只需询问回老爷，少夫人平日交好之人有哪些，再来此处对照记录，便能缩小探查范围了。”

依着李乘歌的办法，二人返回回府询问。果然得知，回木辞自幼便有位闺中密友名叫叶青，二人关系亲密无间，即便回木辞前往青华派修行十余年，也从未断绝往来，至今情谊依旧。除此之外，与她关系密切的还有几位青华派同门，只是有人仍在青华派担任掌事弟子，有人还俗后结婚生子，早已不在落扬城。如此一来，那盒口脂最有可能是叶青所赠。

李乘歌与卢枫再次前往落花阁核对记录，不出所料，叶青果然在七日前购买过这款口脂。

而且，昨日婚宴，叶青也去了。

“叶娘子不会下毒的。”

雅室内，檀香袅袅，高木华抬眸望向李乘歌二人，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李乘歌指尖一转，那柄描金折扇“唰”地展开，在掌心轻敲两下，笑道：“高老板这般肯定？那不如寻叶娘子来，当面问个清楚。”

高木华眉尖微蹙，精致的面容掠过一丝不悦。她静默片刻，才淡淡道：“你们不懂她二人的情谊。她们常在我这儿采买物件，时日久了，她们的事，我自然知晓一二。”

卢枫拱手一礼，温声道：“还请高老板细说。”

高木华移步至茶案前，素手执壶，滚水冲入青瓷盏中，茶香顷刻氤氲满室。她为二人各斟一盏，自己则捧起茶盏浅啜一口，才缓缓道来：

“她们的情谊，始于十岁那年。回娘子的父亲曾为护落扬城，斩杀妖物无数，因而招来妖邪记恨。有一日，回老爷照例外出除妖，不料妖物早有预谋，联手设伏，趁他离府时潜入回府，欲杀其爱女泄愤。”

“妖物屠尽回府满门，唯剩回娘子一人。那时叶娘子不过十岁，家境贫寒，正在回府外摆摊谋生。忽闻府内惨叫，她竟不顾凶险冲了进去，正撞见妖物利爪将落，直取回娘子咽喉！”

“叶娘子抄起手边菜刀便扑了上去，却被妖物一掌击飞，口吐鲜血。可她仍死死抱住妖物腿足，任其撕扯也不松手。正是这片刻拖延，回老爷得以赶回，斩妖除魔。可叶娘子经脉尽碎，奄奄一息。”

“后来，回老爷为报恩情，亲赴青华派求来灵药，才救回她一命。自那以后，二人便如生死至交，不分彼此。”

高木华指尖摩挲杯沿，眸中映着茶汤微光，续道：“再后来，回娘子上山修行，叶娘子曾去青华派寻她。不料途中遭妖物伏击，回娘子久候不至，下山找寻，却在山脚发现叶娘子气息奄奄，倒在血泊之中。”

“那时回娘子尚未学会御剑，便背起叶娘子，一步一阶，硬是攀上那数千级长阶。世间至情，莫过于此。”

此事已传至落扬城中，家家户户皆已知晓，不少人感叹二人情谊深厚，所以，要是告诉别人叶青想毒害回木辞，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尽管李乘歌与卢枫听后皆感震惊，但是不论如何，都需要找到叶青询问一番。

于是与高木华辞别，准备离开，但是刚打开了雅间的门，便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叩玉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