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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3页）

庄莫山测试完符咒之术后便灰溜溜地跑到陆长明身边说自己没通过，画符太紧张了，有个地方画错了，情绪低落的让陆长明以为他要哭了，安慰了好一阵。

等到庄莫山离开后，陆长明方才前往自己分配的厢房。

由于今夜留宿青华派的人数过多，所以每两个弟子分配在一个房间，陆长明从青华派执事那领了自己的房间号牌，踏着溶溶月色，绕过几道回廊，终至栖身之所。

窗棂间透出几点摇曳烛光，同宿之人已至。陆长明推门而入，却见室内空无一人，唯左侧床榻上搁着一个乾坤袋，袋旁边是一个蓝色包袱。

必然是同宿弟子之物，陆长明正欲走向右侧床铺，忽闻屏风后传来清越嗓音：

“劳烦舍友递件衣裳，就在床榻包袱中。”

原来是在沐浴，虽说只隔一个屏风，但陆长明进门时却丝毫未闻水声，还以为室内无人，听那人声音，陆长明只觉耳熟得紧，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陆长明道了声“好”，取过包袱绕过云母屏风递去。待那人更衣完毕缓步而出，四目相对的刹那——

“……”

竟是苏云归。

但见他披着素白寝衣自屏风后转出，衣袂间犹带氤氲水汽。丝质衣襟微敞，露出玉似的锁骨，未束的青丝垂落腰际，几缕湿发蜿蜒贴在修长的颈侧。蒸腾的热气为他瓷白肌肤染上薄红，眼尾似抹了胭脂般晕开一抹艳色，这般情态，倒比平日更添三分风流韵致。

陆长明一时怔忡。

“怎么？”苏云归眉梢微挑，唇边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友作甚这般盯着本公子？”

“没有。”陆长明仓促移开视线。

苏云归确实美的不同寻常，如今这场景，恰似观赏一副“美人出浴图”，即便他平日和苏云归不对付，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苏云归的容貌，实在超凡脱尘。

苏云归轻笑出声。他自幼便惯于承受这般目光，偏生见陆长明失态，就忍不住要逗弄一番。两人平时交涉并不多，关系算不得好，七年前因为那点小矛盾，双方都刻意对彼此保持距离，现如今已长大明事理，都知道以前的事情不过是小孩见的玩闹，但是苏云归每次碰到陆长明还是忍不住说两句欠话。

而陆长明早已经习惯。

苏云归款步至床榻侧卧，以肘支颐，素衣宽垂，一段玉骨自领口伶仃而出。他姿态慵倦，似春山卧云，声线里缠着三分倦意，悠悠道：“你运气不错，居然能通过第二关。”

陆长明抬眸，目光沉静如水。他自然知晓苏云归天赋卓绝，向来眼高于顶，而自己在梧山派素来低调，不显山露水，对方这般言语，不过是认定他侥幸过关罢了。

——可旁人又怎知他天赋平平，却日夜苦修，寒暑不辍？

况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然而在苏云归面前，自己真将这句话说出又免不了对方的嘲笑。

他指尖微蜷，又缓缓松开，终是神色不变，只淡声道：“或许吧。”

苏云归淡淡一瞥，笑道：“明日第三测，你早早去沐浴罢。”说罢便收起撑在下颚的手臂，倒在床上，双眸浅闭，似乎也无意和陆长明继续交谈下去。

室内骤然安静。陆长明只觉浑身不自在，匆匆打了热水沐浴。当温热的水流漫过肌肤，整日的疲惫似都随之消融。氤氲水汽熏得人昏沉，他强打精神思索明日测试——

明日便是第三测，第三测同前两测又不一样，乃是最难的一场测试，更是一场模拟实战，三十名弟子前往四个门派掌门所创建的太荒阵中，此阵中有形色各异的妖邪，在与妖邪对弈的同时要找到阵眼的位置，方能出去。

陆长明心里没有底能通过第三测，今日的测试他也观望了一下各门派弟子的实力，能力强者不在少数，其中更不乏有天赋者。

沐浴毕，他轻手轻脚回到房中。烛光为苏云归的侧颜镀上柔辉，恍若谪仙。陆长明匆匆收回目光，正欲就寝，忽闻那人道：

“陆长明，我饿了。”

“……”

“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