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枝把姜交给她,“那就月儿煮吧,娘给你打下手。”
昨日亲王家的田没看成,本来想再去一次,结果还没来得及出门,又遇上了事。
“呦,这是钱袋子鼓了啊,都请得起正儿八经茅匠了啊。”
一听这声音,叶柳枝就拽住林青禾,“阿禾别去,是谢长顺。”
“没事儿,我去瞧瞧。”
抢在叶柳枝前面,林青禾率先走了出去。
谢长顺当着他的面一脚踢翻了门口的凳子。
林青禾面不改色道:“谢叔这是闹哪出啊?”
“闹哪出?”谢长顺指着林青禾道:“听说你去镇上做买卖了?那就是挣着钱了,挣着钱就不把你谢叔放眼里了是吧?”
林青禾听明白了,这人就是来找茬的。
他选择装傻,“谢叔,这话是怎么说的?”
谢长顺指了指顶上的茅草,“以前我要不是看你们家死了男人可怜,哪会来给你家帮忙?你去问问你娘,我收人家多少钱,收你家多少钱。哎呦,年年辛辛苦苦地忙活,这一挣钱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好听话都没一句……”
之前围观的村里人还没走,正在附近说话,现在一听他这嚷嚷,马上都围了过来。
谢长顺搬了个石块往中间一坐,把林青禾家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大伙儿说说,这不是白眼儿狼是啥?”
村里人家有茅草屋的基本都是找谢长顺,因此这会儿大家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看向林青禾和叶柳枝的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叶柳枝手足无措,她下意识想赔不是,但林青禾一把拉住了她。
“谢叔,”他笑了笑,指着顶上的茅草道:“这是茅匠刚给我们换的草,你觉得咋样?”
谢长顺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下意识踩人,“不过就是寻常的干草罢了,我哪年换的草不比这好,有啥可稀奇的?”
林青禾:“谢叔每年都换草吗?”
谢长顺眼神游移了一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能点头,“这是当然了,我选的草还是最好的。”
林青禾笑的更加愉快,转头道:“月儿,去把咱家刚换下来的草抱来给谢叔瞧瞧。”
谢长顺噌地直起了身。
苦娃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姐姐去了,月儿抱一大捆草,苦娃两只小手各抓一把。
林青禾笑眯眯道:“谢叔,我是外行,你来瞧瞧,这草得有多少年了,两年?还是三年?”
谢长顺恼羞成怒,“我瞧什么,谁晓得这草哪儿来的,说不准是你随便找来的。”
都不用林青禾反驳,村里人就帮腔道:“这个我们能作证,就是刚刚换下来的,我们亲眼瞧见的。”
“是啊,这个作不得假。”
谢长顺:“……”
林青禾随手捡了一把走到村里人中间,“各位叔叔婶婶瞧一眼,这草是去年换的吗?”
立刻就有几人凑上来仔细看,看完几人面面相觑,等确认过彼此的判断后都有些尴尬。
“谢叔,”重新看向谢长顺时,林青禾脸上已没了丁点笑意,“为了招待你,我娘年年出去借米,该给的钱也都给了,你呢,你就是这么糊弄我们这一家子死了男人的可怜人吗?”
谢长顺:“……”
村里人在一边小声议论。
“你家咋样?”
“还成啊,草都换了,该填的缝隙也都填了。”
“我家也还成,难不成就林家?”
文阿婆刚好进来,了解原委后冷笑一声,“你们还是回去仔细瞧瞧吧,可别只有顶上一层是新换的。”
这事儿还是去年她女婿发现的,她虽然孤身一人,但女儿孝顺,时常回来瞧瞧,所以谢长顺不敢太明目张胆,要不是去年她女婿爬上去捡小孙子的东西,只怕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几个村里人同时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