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好像太大了,引起了戚云的注意,她向周围张望,马上要向屋顶看去。
季云归赶紧抱住了那个人的腿,要他快跑,他们又到了好多地方,见了好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
最后在市井里穿梭,那人给季云归买了些吃的吃,季云归觉得都好好吃,给他嘴巴里也塞点,但他没找到他要找的人,还麻烦了这个人许久,又开心又难过。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记起来他是谁,也没有见到他,反而连累你带我跑这么多地方,”季云归被他抱在怀里走着,看着周身比自己矮了好多好多的人们,心虚地不敢去看他,“但是我看到了好多我也想见到的人,总之,谢谢你,我好开心。”
“我不累,你累了的话可以睡一觉,睁开眼,就到我遇到你的那座山里了。”那人对他说,为他拍拍背,熟练地要哄他睡觉。
“那我再睁开眼能见到你吗?富贵做饭很好吃,苏桉会用很好喝的酒来招待客人,你想不想来我那里做客?”季云归问他,却想不起那个做饭最好吃的人,“你陪了我好久,可我没有什么,好像没有办法回报你,但我可以带你回去玩,我在学浮水,很快就会抓鱼了,我想带你吃鱼。”
那人愣了愣,应下了,“好,我留下,睡吧。”
季云归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陆柏元呼吸均匀地睡在他旁边,似乎睡得很香。外面已经亮起来了,昨日下了雨,今日放了晴。
他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陆柏元睡着的样子,通常都是比他起得早又比他睡得晚,虽然他好像不需要休息,但因为自己每天都在休息,就下意识地想让陆柏元歇息、睡觉,不要一直一直醒着。
季云归撑起身去仔细看看他,凑近他的脸,总感觉有一种诡异的熟悉。
“一睁眼就看你死死盯着我,”陆柏元醒了过来,“云儿,你要索我的命吗?”
“你们神仙能进别人的梦里吗?”季云归问他。
“被你发现了,我怕你昨日心里有事睡不着,”陆柏元闭上眼说,“我从前上战场杀敌之后的第一个晚上,是整夜都睡不着的。”
“为什么梦里是那个时候?”季云归搞明白了之后重新躺到了床上,问他。
“第一,是因为我没见过你是个小猫孩儿时的样子,”陆柏元答他,“第二,那些年我没能陪在你身边,总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我知道你被关起来了,我不怪你。”季云归对他说,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他听到陆柏元的笑,“是啊,没有人会怪我的,但我会怪我自己。”
“云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哪。。。。。。”陆柏元无奈地笑着,慢慢地说。
季云归向来觉得陆柏元对他的宠爱与纵容都是应该的,“你想吃鱼吗?”
“其实是你自己想吃吧?”陆柏元说。
“知道就好,过一个时辰叫我起床,我今天有点想吃糖醋鱼。”季云归对他说,又趴着睡着了。
崔国每一任皇帝的继位大典都有一套不太固定的流程,但旧皇将传国玉玺授予新皇这件事却是世代相传着的,从未缺少的环节。
可是整个崔国皇室就只剩李云还一个,没人做那个把玉玺给他的人了。
“史书上记载,是有皇后可以参加这个流程的。”李云还把那段史官记载的文段提前翻了出来,拿给季行衍看,怕他不信似的。
但季行衍只是看着他,根本不去看他手里的那本书,“梦已经醒了好几天了,你也该面对现实了,那只是梦而已,不,那甚至不能算梦,是幻境。”
“马上就是要做皇帝的人了,还自己骗自己,”季行衍把他手里史书上的那一页撕下来,“你一共就把那个幻境的事情同我一人说了,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云儿?你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吧,那甚至是为了杀死你才有的梦。”
“你又没被下幻境,休想说我。”见他把那张纸撕下来,李云还赶紧抢了过来,怕他真的撕得粉碎,“你不懂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
“我也中幻境了。”季行衍说,见他抬头看自己,“我马上就把他杀了,就出来了。”
“云归?”李云还问他。
“季云归。”他答,面色如常,“两回,都是他。”
“我很快就把他杀了。”季行衍说。
李云还皱眉,“你。。。果然还是脑子有病。”
“你才有病。那是假的,他不是云儿。”季行衍对他说,幻境里,他感觉不到任何季云归的气息,看到与他模样相同的人就如同砍一块木头一样,直接杀了。
“想起来了,”李云还看着他,“你什么都不信,云归刚回来,你还防备了一段时间吧。”
“你比我还该孤独终老,季行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