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陈屿揶揄地看着他微醺的样子,“这才哪到哪?再来一杯!今晚不醉不归!”
“真不行了,”白景辰摆摆手,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眼神迷离,“明天还有一堆事……”
“切,扫兴!”陈屿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体贴地叫来侍者,“给他换杯柠檬水,醒醒酒。”
侍者很快端来温水。白景辰喝了几口,试图驱散那股越来越浓的眩晕感。他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变得有些绵长。放松下来的身体被酒精包裹,暖洋洋的,只想沉沉睡去。陈屿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就在白景辰的意识在迷醉边缘沉浮时,酒吧入口处,厚重的丝绒门帘被无声地掀开。
一道高大挺拔、气势迫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凌厉线条。来人并未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阴影处,如同蛰伏的猛兽,冰冷锐利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锁定了角落卡座里那个慵懒迷醉的身影。
他的出现,仿佛自带一股无形的低气压,让门口附近的几个客人下意识地噤声侧目,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酒吧经理似乎认出了来人,脸色微变,刚要上前,却被对方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来人正是白景阳。
他站在那里,如同降临的暗夜君王,目光贪婪而冰冷地描摹着哥哥微醺的睡颜。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不设防的脆弱红晕,平日里锐利的狐狸眼紧闭着,长睫微颤,唇色被酒液润泽得殷红。这副毫无防备、甚至带着一□□人堕落的迷醉模样,与他记忆中那个永远冷静自持、仿佛隔着云端般的哥哥截然不同。
一股混杂着极致渴望和冰冷怒火的情绪,瞬间席卷了白景阳的全身。哥哥回来了,第一件事不是找他,不是回家……而是跑来酒吧,和一个外人喝酒调笑,喝得如此放松,如此……忘形!
三年的等待,三年的思念,三年的怨恨,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刺眼的一幕彻底点燃!
他迈开长腿,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毫无察觉的猎物走去。
陈屿正说得兴起,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侧面袭来。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到那个如同冰山般压近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
“景……景阳?”陈屿的声音有些发干,他认出了这位如今在圈子里声名赫赫、手段狠辣的“白总”。看着对方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极地寒冰的脸,陈屿心头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白景阳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陈屿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死死锁在白景辰身上。
他走到卡座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微醺的白景辰完全笼罩。
“哥。”低沉、沙哑,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清晰地响起。
沉浸在迷蒙醉意中的白景辰,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张轮廓深邃、俊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那张脸……好熟悉……是……
“景……阳?”白景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眼神迷离,有些不确定地喃喃道,嘴角甚至还下意识地弯起了一个模糊的、带着醉意的弧度。
下一秒,白景阳俯下身。
一只带着薄茧、却异常有力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攥住了白景辰纤细的手腕!那力道之大,让白景辰瞬间蹙起了眉头,迷蒙的醉意也被突如其来的疼痛驱散了几分。
白景阳的脸凑得极近,近到白景辰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如同实质的黑暗风暴。那冰冷的气息喷洒在白景辰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占有欲和……毁灭感。
“玩得开心吗?”白景阳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的……好哥哥?”
手腕上的剧痛和眼前弟弟那完全陌生的、冰冷而疯狂的眼神,像一盆冰水,瞬间将白景辰浇了个透心凉!残存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