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操场和后山相接的地方有个非常隐蔽的崎岖幽谷,从阶梯看台后方穿过一片树林,再沿着土坡下方被历代体育生踩出来的脚坑痕迹下到大概三四米深的地方,能看见一处未经学校开发的野湖。
这地方常年废弃没人管,湖水被茂盛繁殖的藻类填满,颜色暗绿浑浊,零食袋子和饮料空瓶贴着水面堆积成了一片。
甚至这群垃圾里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被拆开的四四方方的铝箔包装袋,以及挂着使用痕迹的乳胶用品。
土坑周遭更是野草疯长,杂乱不堪,很难找到一处下脚地。
池塘中间被一条不足一米宽的泥土小道劈开,平时勉强能过人,一旦下雨天泥泞湿滑,踩上去一秒直通阎王殿,爬都爬不上来。
唯一一处还算能落脚的地方差不多就只剩小道尽头一颗粗壮的杨树下,不考虑给蚊子吃自助的话,夏天来荫凉遮蔽处吃吃喝喝打牌聊天也够舒服。
王泽昊他们早就霸占住了这块地方,私下里都管这儿叫法外之地。
他带着陈竞辉和吕旭在那棵杨树下支了一张折叠小桌,三四把折叠椅子,甚至还搞了台迷你充电小冰柜,里面存了些冷饮啤酒之类的。
这里是他们三个晚自习逃课的绝佳场所,点个蚊香挂一盏小台灯喝着啤酒打牌开黑,一玩就是半夜。
墨不染跟着他们走下那条有点刹不住脚的小土坡,就进入了所谓的法外之地,他浑身不自在的站在湖边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一股股腐坏发霉的气味直冲鼻腔,厌恶之感暴增。
王泽昊则轻车熟路的走过去往树下一坐,从小冰箱里摸出一袋鲜啤熟练拧开塑料盖就猛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动作快速翻动。
半袋冰啤酒下肚他仿佛缓了口气,从折叠桌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瓶几乎是体育生人手必备的清凉喷雾,对着脸和赤着的胸膛来来回回喷了四五下,这才掏出烟咬在嘴里点燃,享受的吐出两口雾。
姜皓月看着他手中瞬间下去一半的500毫升袋装鲜啤,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是没脑子还是活腻了,剧烈运动完喝冰啤,嫌死的不够快啊!”
“没事的哥,我都习惯了。”王泽昊无所谓的笑笑,“每次练完不喝那么几口反而会不舒服,你要不要试试,蛮爽的还。”
“算了。”姜皓月摆手拒绝,“我不喝袋装的,一股怪味。”
陈竞辉抽了把折叠椅展开,十分殷勤弹了弹灰放墨不染旁边,又从烟盒中抽出支烟,双手递给他。
墨不染没接,冰凉的眸光审视般看了他一眼。
陈竞辉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求助般看向王泽昊。
王泽昊脸色还带着少许别扭,挑眉问:“不抽,还是不会?”
墨不染面无表情:“关你屌事。”
“是不会吧?”王泽昊皱眉嘲讽,“你还真是喜欢搞特殊。”
“操,到底怎么了,啰里啰嗦遮遮掩掩的!”姜皓月语气不耐烦,接过那根烟咬在嘴里,陈竞辉很有眼力见的给他点燃。
他瞥了陈竞辉一眼,质问:“有话就说,别整这些没用的幺蛾子。”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吕旭看向墨不染,眼神中带着期许:“哥,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别他妈沾亲带故。”墨不染态度始终森冷,“我没有兄弟姐妹。”
“。。。。。。少爷。”吕旭神色尴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出口,“你是不是跟路远寒关系挺好的?”
墨不染:“不熟。”
陈竞辉奇道:“那他还请你喝东西,对你态度也挺客气的。”
墨不染眉间不耐渐渐聚积:“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