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戳你痛处了?明明都是你干的缺德事,怎么现在自己反而听不得了!”墨不染最后一点理智伴随着逐渐上头的情绪消失殆尽,“墨禅钧,我不过就是你四处留情里尚且还算眷顾的一个种罢了!”
“闭嘴!”墨禅钧甩手就把大几千的杯子掷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被气的狠了,半天缓不上气,抚着胸口话语断断续续:“你真是。。。。。。大逆不道!你简直不如清濯半点!”
“我当然不如他!墨清濯在你心里什么地位?我哪敢跟他比!”
原本墨不染说完那段话看到墨禅钧被气成这个样子已然后悔,打算说几句软话缓和,却骤然听到那个能瞬间将他点燃的名字,还被墨禅钧拿来比较,软下来没几秒的心立刻又坚如磐石。
“你和他才是父慈子孝名门正统!”他只要一想到墨禅钧对墨清濯百依百顺,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的态度,不甘和嫉妒就像野火一样烧起来,厉声控诉,“你有像控制我这样控制过他吗?”
“都是你的种,他像我一样见不得光吗?他被喊过私生子,被喊过野种吗?”墨不染红着眼眶低吼,“凭什么墨清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爱从商就可以去读警校,你有说过半个不许吗?”
“那我呢?你从来没关心过我想做什么!”他满腹委屈席卷而来,酸涩从胸口蔓延至喉腔,“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跳过了两米,国家一级水平!你在意吗?你每天惦记的就是怎么强迫我放弃!”
“我管清濯干什么?!”墨禅钧攥着的拳头越收越紧,“我管你都管不过来!”
“不稀罕,你去管他啊!”墨不染冷冷看向他,“这么多年我都想带着我妈摆脱你,你能不能放过我们俩,就当行善积德了。”
第二个价值四位数的杯子“嘭”一声碎了满地。
茶水和瓷片飞溅,光洁干净能照出影儿的大理石地面狼狈不堪。
墨禅钧扶着茶台,嘴唇紧抿瞪着墨不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出要他放过他们。
自从进入叛逆期后,墨不染越来越无法忍受当下的处境和地位,几次三番求黎梵音跟他断开关系。
而黎梵音态度坚决从未动摇,以致每次时隔半个多月见一面,父子间都有一场硝烟十足的硬仗。
黎梵音擦着半干的头发只披了个浴袍从卧室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她心碎头疼的画面。
她15岁初三辍学闯荡娱乐圈,刚在一部名导的电影里演个镶边花瓶崭露头角,就认识并迅速跟了当时大她9岁,已经24的墨禅钧,在墨氏雄厚资本的加持下一年内红透半边天。
两人维持秘密关系一年后,墨禅钧在家族支持下和南隆财团的大千金林疏月联姻。
婚礼盛大隆重,商海共贺。
第二年林疏月生下墨禅钧大儿子墨白,自此黎梵音以情妇身份跟在他身边,被他养在靛海市最繁华奢侈的顶级住宅区鲸山傍海别墅,金屋藏娇。
五年后黎梵音生下墨尘,却依然没有被墨氏族老接纳承认,始终只能以外室情妇身份跟着墨禅钧。
她现今虚岁38,多年养尊处优悉心保养下来,那张粉雕玉琢的明艳脸孔温柔妩媚,娇艳动人,模样看上去竟像个少女,完全猜不透年龄。
但此刻这张芙蓉秀脸满面愁容,她先是快步走到墨禅钧身边,安抚的拍了几下他的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哄他坐下:“怎么又跟儿子吵架了?”
真丝浴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玫瑰精油的味道温柔切开硝烟。
墨禅钧只要一碰到她,无论盛怒到何种地步都能瞬间烟消云散。
“没事,你别乱走,地上有碎瓷片。”他赶紧上前两步把黎梵音打横抱了起来,轻声安慰,“我一会儿收拾好你再出来,别划伤你。”
黎梵音温顺的贴在他怀里,浴袍扯开的颈间窥探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墨禅钧眸色倏忽深沉,只想让墨不染赶紧滚回房间。
“宝贝儿。”黎梵音似水明眸望着眼眶发红的墨不染,半哄半警告,“不许胡闹了,转学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是不是全忘了?”
墨不染神色倦怠:“。。。。。。”
他整个人被黎梵音几句话抽干了所有力气和嚣张的气焰。
他真的极其特别的想不明白——
他妈这种绝世大美人怎么就心甘情愿的给墨禅钧做了二十多年情妇?
在他眼里,黎梵音那脸那身材是女娲炫技的传世名作。别说区区全省首富,就是20岁的莱昂纳多要追求都得考虑两天。
然而她还是在遇到商界大佬墨禅钧后不管年龄、阶级的差距,毫不犹豫的迅速沦陷,顶着豪门玩物的骂名和漫天的流言在圈子里沉浮五年。
直到生子才逐渐淡出视线转居幕后,彻底成了他豢养在鸟笼中的金丝雀。
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