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剖析至此,悬铃分局几乎已回天乏术,几处抽丝剥茧环环扣证,足以洗清墨尘和姜皓月的嫌疑。
“韩Sir,”姜皓月看着已成败局的韩烬,“拿棒球棍的都是他们自己人,我俩可从头到尾碰都没碰。”
“棒球棍这类凶器不好销毁或藏匿,随身携带也不方便,就近丢弃可能性比较大。”路远寒说,“巷口那家大排档监控显示,这群人散伙后分两拨上了路边黑车,刘坤、赵兴杰、还有一位叫杨文俊的上了同一辆车,这是车牌。”
路远寒将一页拍到较为清晰黑出租车牌的画面摆到韩烬面前:“沿途两个监控有拍到他们大致去向城中村,赵兴杰和刘坤家住那边,杨文俊家却在截然相反的方向。我推断刘坤肩膀受伤,怕计划生变故,姓杨的是他特意喊上车帮忙的。”
韩烬默默收起那张印有车牌的打印纸:“费心了。”
“结合巷道混战中刘坤的话推断动机,他提到雇主要求挑断脚筋,承诺过三年吃喝不愁。”路远寒眉宇冷峻,唇边噙着的那抹薄笑转瞬就消失的荡然无踪,眼眸黑沉,“刘坤收钱办事,一招行不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利用姜皓月留在赵兴杰身上的伤做文章,让杨文俊点了他的脾经,戕害一条人命来达成目的!”
韩烬瞳孔颤缩,几乎无力承接路远寒鹰视狼顾的逼视,更是在他震慑十足的气场威压下后背浸湿整片,连指尖都泛起凉意。
“你可以联系司机证实他们下车点,不难判断真正的蓄意谋杀就发生在附近。连同凶器一块搜寻,找到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路远寒声音依旧森冷,“刘坤背后藏着什么危险人物,悬铃分局要给个交代。至于这位嫌疑人此刻是不是已经收到风声,跨市逃跑,还要看韩警官的行动速度。”
韩烬嘴角向下压了压:“悬铃分局不会放过任何罪犯。”
路远寒将手臂搭在韩烬肩上,盖棺定论:“抓到刘坤,找到凶器,给这一连串证据链画个句号。”
韩烬心知再无翻盘可能,反而担忧事情已经败露,如果市局追根究底会不会牵扯到自己。
虽说市局接手此案已是板上钉钉,但从路远寒的态度看,仿佛执行层面还是要他来主导,而市局出面协查完全就是为了捞这两个人,其余一概不管。
然而细细想来,表面是一宗地痞内斗致死案,实则牵扯到本次赤云市承办的全国大田赛中出现非常规竞技手段,关系错综复杂,市局怎么可能完全放任,冷眼旁观?
想到这一层,韩烬太阳穴猛地一跳!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市局存了试探之心,给他也给悬铃分局一个机会,亦或说台阶。
韩烬眼神黯淡,无声叹了口气,垂首对着几名分局的小刑警招了招手:“收队。”
涂兼低声跟路远寒耳语了两句,随后揽着韩烬肩膀,一群人鱼贯而出,偌大的场馆内瞬间只剩下三人。
姜皓月无动于衷,骑在一把椅子上前后晃荡,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晚那种要给重逢的人一点独处空间的高素质自觉感。
他歪头斜睨着路远寒,一语双关的喊他:“路Sir,你破案的样子比三年前更带劲儿了!拿着几张破纸就把悬铃那几个小警察吓得站都站不稳啦,好一出英雄救帅!”
“哐啷”一声巨响——
他胯下骑着的那把可怜的休息椅被墨尘无情踹翻:“滚出去。”
“哎呀宝贝儿,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姜皓月在翻倒落地之前一个挺身弹开,眯着眼笑嘻嘻的在路远寒淬冰的眸光下泰然自若的搂着墨尘肩膀,不怕死的戏谑,“看来旧情复燃都不需要点火,你已经烧起来啦!”
“闭嘴,你他妈的。”墨尘从齿间硬生生挤出六个字,握紧的拳头指节狠狠顶向姜皓月腰侧。
“嗷——”姜皓月痛叫奔逃,经过路远寒时停步几秒,贱兮兮瞄了眼手机:“搞快点知道吗,别耽误我兄弟下午比赛项目。”
墨尘:“。。。。。。?”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后悔当年为什么没让路远寒打死这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