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不染跟在路远寒后面走到一处废弃厂房前,路远寒推开大门,门缝里倏地渗出阵阵阴风,陈年铁锈如血雨般纷纷扬扬落下。
工厂内部看起来被二次改造了,没有想象中经年废弃的脏乱差。
水泥地和四周墙体喷绘了色彩鲜艳的怪异图案,挑高的穹顶交织垂下绳网,末端挂着缠绕电线的钨丝灯泡,穿堂风一吹轻轻摇晃,将满地满墙涂鸦照的光怪陆离。
靠墙一块区域被铁丝网了起来,里面放置了些沙袋拉力器之类的健体器材。
“寒哥!”听见声响,场地中央略显破旧的宽大皮沙发上突然蹦起一个扎马尾辫的身影,灵巧的翻过扶手,一路小跑到路远寒身边,“你来啦!”
她换了一身常服,墨不染认出正是上午给自己做报案笔录的小女警。
“宋知微,要你打印的东西呢?”路远寒朝她伸出手,警示一眼,“还有,我出生那年你幼儿园都毕业了,别喊我哥。”
“啊呀,这不是对咱们市局编外福尔摩斯表示尊重嘛!”小女警宋知微双手捧着一叠彩印资料奉上,“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他们几个也都这样喊,你管的过来嘛!”
路远寒接过资料,径直绕开她朝沙发走。
墨不染这才看到,沙发上还坐了个人,竟然真的是几小时前接他报案的涂兼。
“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涂兼埋怨一句,夹着烟的手指轻轻叩着沙发,烟灰簌簌落在斑驳的皮面上。
路远寒瞟了墨不染一眼:“被一只小野猫跟踪了,还咬了我两口。”
“。。。。。。!”墨不染气血翻涌,恨不能当场再咬他一口。
涂兼转过身,目光先是惊讶的落在墨不染身上,后又佯怒瞪着路远寒:“我让你去复勘一遍现场,你带报案人来做什么?”
“如果死的真的是王泽昊,他来比我来有用。”路远寒轻车熟路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柠檬味气泡水,扔给墨不染一瓶。
“行吧。”涂兼掸了掸外套上的烟灰,冲墨不染伸出右手,“又见面了,墨。。。。。。尘同学,对吗?”
“不需要先跟我解释一下吗?”墨不染隔空抓住水瓶,对涂兼的动作没什么反应,猫眸直勾勾盯着路远寒,“路老师看起来似乎有副业,怎么打我家一份工不够你赚的?”
“副业算不上,兼哥可没给我发过工资。”路远寒斜乜涂兼一眼,对他吃瘪的样子默默暗爽,“涂队算我半个姐夫,打小就把我扔在市局养,案子渐渐接触多了,久而久之,我也算半个编外人员了。”
“臭小子,”涂兼黑着脸质问,“什么叫半个?”
“哦?”路远寒一侧眉轻挑了下,“她答应你了?”
涂兼脸上隐现一丝尴尬:“早晚的事儿。”
“那可算不得早了。”路远寒拆穿的不留情面,“你俩这年纪再谈不上,只能在敬老院里携手共度晚年了。”
“涂队今天早上不是还托我买了一束花?”宋知微眨巴着两只兔子似的大眼睛,“都连续买一个月了吧,这招奏效了吗?”
涂兼深深吸了一口烟:“初见成效,要再接再厉。”
“呃。。。。。。!”宋知微期待追问,“那花呢,老大,到底送到了没?”
“花在我家二楼露台上,已经种一圈了。”路远寒从外套兜里掏出烟盒扔桌上,抽出一支咬着点燃,“不知道的还以为改行开花店了。”
“那我改天要去参观参观!”宋知微煞有介事点头,“毕竟都是我亲手挑的。”
涂兼被他俩左一句揶揄右一句调侃整的刚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