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师和李古酌一同望向被踹开的门,刘长阳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的搔着头。
“没想到班里还有人,别生气啦闫姐,喝杯咖啡,”刘长阳挤出满脸笑容,把饮品一杯递给老师,一杯放在书桌上,“呐,这杯是你的,小同学。”
闫老师推回了咖啡,上下打量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两头的男生,“你去找潘明他们了?”
“闫姐你也太不了解我们了,肯定是他们找我啊。”
“不管你们谁找谁,刘长阳你记得,那件事发生后,你们都不再是兄弟了。”
男生沉默了一会,深色黯然,平日亮闪闪充满无限春光的眼睛变得空洞,他缓缓道:“我不怨他们。”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的。”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事,”刘长阳艰难地咧开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悲观,“都过去了,不是吗?”
但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
闫老师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教室。
李古酌盯着桌上的咖啡,不知说些什么。
刘长阳凝视着右脚脚踝,简单的晃了晃,“嘶”,他立刻停下,脑门涌出几滴冷汗。
李古酌下意识地扶住他,极轻极轻地问道:“你…没事吧?”
刘长阳愣了一下,随即以那一贯的笑容回应:“没事的。”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外卖袋,“朋友送的,有点多,一起吃?”
李古酌把桌面清理干净,两人一起摆满了来自KFC的满汉全席。
刘长阳显然没有从悲伤的心情中调整过来,整个教室鸦雀无声,不久传来李古酌轻轻的啜泣声。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顿KFC,他和着辛咸的眼泪咽下。
“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
夏日,骄阳,两个少年在灰色的哀愁中结束了这一餐。
刘长阳整个下午都趴在桌子上,是装睡,还是真的困倦?
李古酌记着老师安排的任务,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四楼。
他叩响教务处的门,无人回应,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回应。他推门,门却被锁了。
哦莫,白跑一趟。
李古酌又气喘吁吁地跑到田径场找闫老师。
一通电话打给主任,对方让学生现在过去,说自己刚才有事出去了。
可怜的李古酌以生无可恋的表情再次踏上楼梯,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
有人按住他的肩膀,是刘长阳。
“去哪?”
“闫老师让我把这个送到教务处。”
刘长阳以鄙夷的眼光扫视着李古酌,分明再说:“你这小身板还能爬得起四楼?”
“叫声哥,我帮你送。”
李古酌这小身板确实不允许,他感觉他的心脏跳动地异常凶狠,似乎不再属于这具身体,胃腔里的液体在急剧地翻涌着,准备以惊涛骇浪之势杀出重围。
可是奶奶曾教导他,要自珍、自爱、自尊、自重,无论别人如何看待,都不能自己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