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是组织高层的又一次测试?还是琴酒终于失去了耐心,打算用这种看似“不合规矩”的方式清除他?
但他表面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是点了点头:“好。”
【朔,把身体给我。】诸伏景光冷硬地要求着,【这种情况太反常了,让我来应对。】
【闭嘴。】江川朔毫不犹豫地拒绝,【你现在的状态,出来送死吗?】
【可……】
【没有可是。】江川朔的语气斩钉截铁。
他能感觉到诸伏景光意识的焦灼和反对,但此刻他必须掌握绝对的控制权。
他绝不能让诸伏景光直面未知的危险。
他拿出钥匙,转身走向公寓楼的大门。
琴酒并没有跟上来,只是重新点燃了一支烟,倚在车边,似乎真的在等他。
安全屋的门打开又关上。
屋内和他离开时一样,冰冷,整洁,毫无生气。
江川朔快速地将背包放在桌上,动作利落地将后腰藏着的配枪,备用弹匣,匕首以及一些零碎的小工具全部取出,放入抽屉锁好。
他做得一丝不苟,仿佛只是进行一次普通的装备保养。
【朔……】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担忧。
【……放轻松。】江川朔打断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武器,【我来应对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
琴酒还站在原地,看到他空着手出来,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抬了抬下巴:“上车。”
“去哪里?”江川朔问,脚步却没有动。
“到了你就知道了。”琴酒拉开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座,显然不打算多解释。
江川朔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和一种冰冷的,属于琴酒本身的危险气息。
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保时捷平稳地驶入夜幕下的东京街道。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琴酒专注地开着车,丝毫没有交谈的意思。
江川朔也乐得沉默,只是默默记下行驶的路线,同时警惕着任何可能的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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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并未驶向霓虹闪烁的市中心,反而朝着东京湾更偏僻的工业区深处开去。
窗外的景色逐渐被高大的,废弃或半废弃的厂房阴影所取代,路灯变得稀疏而昏暗,最终几乎完全消失。
只有保时捷的车灯,像两把利刃,切割开浓重的夜色。
琴酒始终沉默着,车内压抑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最终,车子在一个看起来已经完全废弃的大型加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减速。
琴酒甚至没有下车,只是按了一下遮阳板后的某个按钮,那扇沉重的大门便无声地向内滑开。
车子驶入一个空旷的,弥漫着淡淡海腥味和铁锈味的院落,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
停车,熄火。
琴酒率先下车,皮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跟上。”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走向厂房侧面一个极不起眼的金属小门。
江川朔沉默地跟上,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