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隐耳朵红得要滴血:“我才19岁。谁跟你一样,一成年就……”
但还是没堵住韩礼明的嘴。他笑出了眼泪,一手捧着肚子,嘲笑声不断。他原是站着的,现在笑得蹲了下去,抬头正好能看见蒋时隐的腰腹一下的位置。他伸出手要去戳,被蒋时隐踹了一脚,踹得裤子上都是泥。
“你会不会是不行啊?哈哈哈……”
蒋时隐实在是受不了他了,干脆无视他的笑声,转头就走。韩礼明笑得肚子疼,“哎呦哎呦”地站起来,追上蒋时隐,一把搂上他的脖子:“合着你还是个黄草大小子啊,这么守身如玉,嗯?”
“啧,”蒋时隐挥开他,“滚你妈的,少拿你那套龌龊心思来看我。”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尘世饭馆”门口又分开——一个继续给“冯哥”装小白兔,一个继续老老实实追人。
宋子意已经吃饱了,正靠在墙上,跟冯世有说有笑。冯尘仍在一边打游戏,看见是他们两个回来了,原本要喊“贵宾两位”的嘴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贵宾犬两只。”
蒋时隐:“……”
韩礼明:“……”
宋子意闻声看过来,“噗嗤”一笑:“你别说,你这头发颜色还真像。”
“瞎说,”冯尘刚又拿了个五杀,心情颇好,“明明像哈士奇。”
“哎我操,你小子懂不懂潮流?”蒋时隐撸起袖子走到冯尘面前,指着自己的头发说,“这叫时尚,不懂别乱讲。”
冯尘连头都懒得抬:“切,就你那一耳朵钉子的时尚谁爱懂谁懂去吧。你怎么不给鼻子上也打一个,还能拿根绳牵着,更时尚。”
“……”那不是老黄牛吗?
韩礼明这边乖乖蹭到冯世坐的小长凳上,默不作声地把他挤得离宋子意远了些,然后将头靠在冯世的肩上,安静地听他说话。
冯世不太适应在外人面前这么腻歪,推了推“大鹏依人”的韩礼明,说:“坐直了,大老爷们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撒娇无果还被说不成样子,韩礼明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也没比蒋时隐好到哪儿去。
一顿饭磨磨蹭蹭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吃完。宋子意把剩菜打包,准备带回去喂小区的流浪猫狗。
临走的时候,蒋时隐站在小院门口,看一向在圈子里玩得最花的人,现在缩在不足四十平的小房子里,乖乖帮人收拾碗筷、打扫卫生,蓦地很感慨。只是一口感慨还没吐出来,宋子意就已经推好自行车,站在小巷子口喊他了。
男生围着条蓝色的针织围巾,看起来和他给自己的那条是同款。风一吹,围巾尾部的流苏就跟着风一起飘起来,像是一抹浓墨重彩的颜料。蒋时隐“嗯”了一声,小跑过去坐上后座,感受自行车骑起来时,有人挡在他前面的片刻温暖。
他看向车把上随着自行车一起晃悠的塑料袋,问宋子意:“你把剩菜带回去干什么?”
“喂猫喂狗。”宋子意答。
蒋时隐困惑地揪他衣角:“我没记得刚才去你家时有猫狗啊。”
车子骑得平稳,回答跟风一起飘进耳朵里:“小区里有些流浪的。冬天它们不太好找吃的,不喂一点容易饿死。”
“这样……但你不能别喂乱拉屎的那几只。”蒋时隐了然地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开始笑,“你好像好久都没骂我了唉。”
宋子意无语:“不骂你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
“不是这个意思,”蒋时隐纠正他,“只是你一开始怼我怼得太狠了,几乎每句话都带着比喻句地骂我。现在换了正常的交流方式,我突然有一丢丢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