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宋子意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就走,把碗留给最后吃完饭的蒋时隐刷,这是他们这三个月相处下来最公平的相处方式。
蒋时隐还在埋头吸吸呼呼地吃着面,看着宋子意起身离席,他连咬断嘴里的面条都来不及,只能先低着头去扯宋子意的袖子。
宋子意刚走出一步,便觉出手腕处有拉扯感。一回头,蒋时隐正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嘴里,嘴角还残留着一圈红色的番茄汁水。
他含糊不清地说:“冷冷(等等)。”
“什么?”宋子意没听清,皱眉盯了他的嘴唇,想要读懂唇语。蒋时隐满嘴是饭却还是执意要说话,结果出口全是让人听不清音的“僵尸语”。他被对方的囧样逗笑,刚迈出一步的脚收了回来,坐下,撑着头看笑蒋时隐。“慢慢的,等你吃完再说。”
蒋时隐看他坐到椅子上了,这才放心下来,扒拉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又喝了口水顺了顺,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紧张。
“我……有事要跟你说。”
宋子意淡淡地答:“我知道啊。”
四个字一出,蒋时隐身上的弦顿时绷得更紧了些。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他误以为宋子意已经知道了他要问的内容,一想到自己可能这么快且没有缓冲地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的理由,蒋时隐就感到浑身上下哪哪不自在。
“那……你怎么想的。”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宋子意没理解,他只是知道蒋时隐有话要说,至于要说什么,自己又不是学心理的,读一下微表情就能懂,面上难免懵懂。
“什么怎么想?我不怎么想啊。”
而这句话到了蒋时隐耳朵里面,就成了“我很不想”。他的幼小心脏遭受到了千万点重击,颇为夸张地一手捂心口一手捂宋子意的嘴。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
一头雾水的宋子意伸手拍开蒋时隐趁着捂嘴而轻蹭他唇瓣的手:“不是,你又知道什么了啊?我说什么了?”
蒋时隐牌翻译机:“他说我自不量力不懂装懂……”
“诶不是你又哭什么……”
翻译:“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蒋时隐身体力行地再次把宋子意的嘴捂上,一边在心底感叹宋子意的嘴真软一边说:“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
明明第一面见这个家伙的时候这人就是个眼高于顶的装货,怎么相处下来就是个动不动就哭的哭包?这才认识三个多月,这是第几次哭了!
“……”忍无可忍的宋子意决定无需再忍,伸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这一巴掌比在马场时扇的那次要重一点,却也还是收着力气,不疼。
这一巴掌好,懵逼不伤脑,提神又醒脑。总算给蒋时隐打得不犯病了。他揉揉有些被打得发热的左脸,牵过宋子意的手摸向自己每天锻炼而养出的胸肌:“打脸容易被看见,下次打这里呗。”
“啪”的一声,右脸也来了一下。
蒋时隐突然有点爽,还想再说几句骚话。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行不行,在这里磨磨蹭蹭了半天了,再不说我回屋了!”
蒋时隐左右两边的脸上一边一只手捂着,看起来有点像幼儿园装花朵的小孩。
“原来你不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刚才几句都是回答呢。”
“……”
“我其实就想问问你,”蒋时隐眼底又一闪而过的落寞,“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在马场给你表了白,你说这件事回家再说。现在家也回了饭也吃完了,你就光进门的时候糊弄了我一句。”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宋子意愣了愣,没想到蒋时隐刚才饭前闹了一通到现在还惦记着。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没答案,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蒋时隐。
“……你想知道什么?”宋子意轻声问:“你都可以问出来,我会给你满意的答案。”
蒋时隐目光闪了闪,头还是低着,在看不见的地方把手扣得死紧。
“第一个问题,”他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你真的不喜欢吗?”
这个问题在外人看来真的毫无意义。毕竟喜不喜欢这个问题宋子意已经给过答案了,再问一遍也不会改变情感。
但宋子意却是确确实实地把这个问题重新思考了一遍,才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