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抚摸都温柔的不像话。宋子意只觉得心脏一阵战栗,有些不太敢动,也不太想动。
蒋时隐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你很疼吧,一定很疼吧,怎么打这么多架,对不起,我来晚了。”
宋子意突然愣住了,在他怀里迟迟没有动作。不知是积压了太久还是怎么着,他突然觉得心头一酸,那股酸涩劲儿一路跟着血液蔓延至鼻尖,以至于他现在特别想哭。
梦里的蒋时隐就像有读心术一般,轻拍他的后背,哄孩子一般安抚他:
“想哭就哭吧。”
身上的伤口突然开始隐隐作痛,宋子意鼻尖的酸涩终于化成眼角的泪水,静谧,汹涌。
“疼,好疼的。他们打我,他们欺负我……”
滚烫的眼泪掉到蒋时隐的后颈上,蒋时隐却觉得那眼泪好像连通了后颈的血管,将滚烫的眼泪淹进了心脏。他将十五岁的宋子意抱的更紧了一些,深深地将头埋下去。
“我终于抱到你了。”
终于抱到了,坚硬的刺下,最真实的你了。
……
一直到飞机落地,两个人都没能再说上话。宋子意做梦做得脑子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眼罩上已经被眼泪浸湿出了两个小圆点。
蒋时隐也做了个梦,好像昏昏沉沉间在一片很黑的地方抱到了什么人,那个人还一直窝在他怀里哭,哭得他心肝也跟着发颤。
好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
李诚已经开始催着蒋时隐下机,蒋时隐也懒得去回忆梦里的到底是谁,干脆直接戳了戳正在对着眼罩发呆的宋子意,示意他走了。
思绪被猛得拉回,宋子意还难以把面前的这个蒋时隐和梦里温柔抚摸他的蒋时隐对上号,只得怔愣着点头,看蒋时隐帮他把行李箱搬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机场。
李诚和林蔓蔓有人来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蒋时隐之前把车停在了机场的车库,正准备摸钥匙去开车,就感觉自己的袖子好像被人拽住了。
一回头,是宋子意。
宋子意仰着头,两腮发红,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蒋时隐,仿佛害怕他走丢了一样。
“你干什么去?”
蒋时隐转转车钥匙,言简意赅。
“开车。”
他的话太过清晰明了,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让宋子意连多说几句的机会都没有。他本来是想破冰的,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让蒋时隐能不那么生气,对自己不那么冷漠。
可等他真的拽住了蒋时隐,跟他对视上之后,他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只能用蒋时隐最喜欢的办法,一踮脚,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