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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1页）

回到温暖却虚假的和谐中，慕可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顾毓。这一看，心头的冰寒更甚。他的男朋友，顾毓，此刻的目光依旧胶着在沈乐轩身上！那眼神里的专注、怀念，甚至带着一丝慕可从未得到过的温柔耐心，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慕可的心脏。

原来如此！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瞬间淹没了慕可。他坐在顾毓身边，身为他名正言顺的恋人，却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一个可悲的背景板！

顾毓的注意力、他的耐心、他所有的情绪价值，都毫无保留地倾注给了沈乐轩。而他慕可多年的陪伴、小心翼翼的付出、无微不至的关怀，在顾毓对白月光这赤裸裸的、近乎痴迷的凝视前，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一股毁灭性的冲动在胸腔里炸开——分手！立刻！马上！这个念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既然他慕可在顾毓心中连最基本的专注和尊重都得不到，何必再自取其辱，留在这段三人行的荒诞剧里？

可紧随其后的，是更深更重的、几乎将他溺毙的疲惫和心酸。爱了这么多年，早已融入骨血，岂是说断就能断？就算分开了，顾毓这个人，这段刻骨铭心的情，难道就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从生命里彻底抹去？

不可能的。想到此，巨大的委屈、愤怒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悲哀交织在一起，让慕可烦躁得几乎坐立难安，手指无意识地狠狠掐进掌心。

“慕慕？”顾毓终于从对沈乐轩的“深情凝望”中分出了一丝注意力，侧头看向他，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和敷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吹了风头疼？”他的关切如此浮于表面，目光甚至没有完全聚焦在慕可脸上，还残留着看向沈乐轩时的温度。

慕可猛地抬眼，撞进顾毓那双看似关切实则心不在焉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的狼狈和痛苦，却引不起对方丝毫真正的共情。他是真瞎了？还是根本不在乎？慕可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几乎破口而出的质问，指甲更深地陷进肉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扭曲的平静表情。

“没事，阿毓。”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种空洞的冷意，“只是在想点事情。”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顾毓，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冰冷的探究，“倒是你……我看你和沈乐轩，聊得真是投契。你们……以前就这么熟？”

他刻意加重了“熟”字，像在剥开一层虚伪的假面。顾毓显然没料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难，整个人明显一僵，仿佛被踩了尾巴。

他眼神慌乱地闪烁，下意识先瞟了一眼沈乐轩的方向，才磕磕绊绊地组织语言：“啊？沈乐轩？哦……也、也就那样吧！就……就是上学那会儿，碰巧在一个篮球队待过，打过几场球……队友嘛，自然……自然就熟悉一点……很正常的，对吧？”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尾音却心虚地上扬，眼神里的紧张暴露无遗。

“打几场球就能熟成这样？”慕可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极其讽刺的弧度，那笑容里淬满了毒液和心碎，“顾总的社交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不再看顾毓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去眸中翻江倒海的绝望和恨意。再抬眼时，那里面只剩下一片刻意营造的、令人心寒的“温顺”和“体贴”。

“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轻柔得诡异，“我倒是觉得沈乐轩这人……挺有意思的。谈吐风趣，见识广博，难怪能跟顾总聊得这么投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毓，又似无意地掠过刚走回来的沈乐轩，吐出的话语如同淬了蜜的毒箭，“下次有机会，不如请他到我们家坐坐？反正……你们这么‘熟’。”“熟”字再次被咬得极重，带着赤裸裸的嘲讽。

顾毓那可怜的情感雷达此刻彻底报废。他非但没听出慕可话语里汹涌的杀机和濒临崩溃的绝望，反而被这“识大体”、“主动接纳自己朋友”的“贤惠”假象蒙蔽了！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甚至感到一丝欣慰和得意——看，慕可多懂事！

他立刻扬起一个毫无防备的笑容，语气带着愚蠢的轻快：“好啊！可可你真贴心！就这么说定了！乐轩，”他竟直接转向刚坐下的沈乐轩，带着一种分享“战利品”般的炫耀，“慕可说下次请你到我们家玩，你可一定要赏光！”慕可放在桌下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他不再看顾毓那张写满愚蠢得意的脸，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滚烫的咖啡泼上去！幸好……幸好顾毓此刻沉浸在自我感动的幻觉里，否则慕可真的会一脚把这个眼瞎心盲的混蛋从半山腰踹下去！

新的一周早上总是忙碌的，不少上班族、学生们经过一个周末在周一这一天总是恍恍惚惚、迷迷瞪瞪的，从他们表情就知道周末肯定熬夜熬的特别晚还是连续两天的那种。

顾氏也有不少员工没精打采的，平时最爱八卦的几个女员工也都消停了。

正当她们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眼尖急忙说了一句:“顾总和慕总监来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起身，伸懒腰的伸懒腰，擦口水的擦口水，看着两位经过并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