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你以为你自己往后便高枕无忧了吗,咱家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哈哈哈哈哈!!”
一块破布猛地塞进他嘴里。拖过丹墀时,他最后看见慕容祉站在殿内阴影中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拢了拢衣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赵德全既已伏诛,这锦衣卫的大权。。。"
沉闷的声响在殿内回荡,李济缓缓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掌,指尖在龙案上轻轻一叩,浑浊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慕容祉低垂的凤冠
他忽的一阵剧烈咳嗽,明黄的帕子上洇开点点猩红。待气息稍平,强撑着继续道:"。。。就交由皇后来执掌吧。"
慕容祉闻言立即屈膝跪地,鎏金凤冠上的东珠剧烈晃动,在殿内投下细碎的光影:"皇上三思!臣妾乃深宫妇人,若执掌锦衣卫这等要职,只怕。。。"
"朕已想好了。"李济突然打断,从龙袖中取出一道明黄绢帛,道:“朕与太后缠绵病塌,恐怕难以理朝,就暂且交由你,待东蛮战事平息,再找合适的人选…”
慕容祉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闪过的精光。
她缓缓抬起纤细如玉的手,接过那道沉甸甸的圣旨:"臣妾。。。谨遵圣谕。"
待那袭绛紫凤袍退出殿外,李济突然挺直的脊背猛地佝偻下来。他死死盯着殿门方向,浑浊的眼中寒光迸现,哪里还有方才病弱的模样?
“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李济喃喃自语,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龙椅扶手,青筋暴起。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刺耳。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残阳透过雕花窗棂,将那帝王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投在墙上,竟像极了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北宫侯府的后院,烛火在寒风中明灭不定,将雕花窗棂映得如同摇曳的鬼影……
信鸽扑棱棱落在雕花窗棂上,缚晨取下竹筒时,几片羽毛混着雪粒子簌簌落下
北宫瑾舟斜倚在紫檀圈椅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柄未完工的折扇。烛火在他含笑的眉眼间跳跃,映得那双桃花眼愈发潋滟生辉。
他指尖的刻刀轻轻一转,扇骨暗槽里便滑出一根淬了"落雁沙"的银针,针尖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寒芒。
“果然如公子所料,赵德全死了”
说罢,缚晨将密信递给北宫瑾舟,他接过密信,修长的手指在烛火映照下如同白玉雕琢。
他垂眸扫过纸上墨迹,忽地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三分讥诮,七分玩味。
"好一招一石二鸟。。。"
“为何,公子”
北宫瑾舟忽的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宫城方向,道:"来,本公子告诉你,这其一呢——"
他指尖轻叩窗棂,"把锦衣卫交给皇后,等于在接下来的五子夺嫡的棋盘上。。。"玉扳指与紫檀相击,发出清脆的"咔"声,"。。。放了块最妙的砝码。"
缚晨看着公子蘸着茶汤,在案上画出五道水痕:"大皇子勾结边将,二皇子结党文臣。。。"茶水蜿蜒漫过宣纸,"现在多了个执掌锦衣卫的母后。。。"
"其二嘛。。。"北宫眼中笑意愈显,但不见分毫温度
半晌,只听他道:“御史台那些老狐狸。。。弹劾后宫干政的折子,怕是已经堆满司礼监的案头了。"
缚晨听闻,蹙眉道:“公子,可皇后不是蠢人,她怎会接这个烫手山芋,这不是引火自焚么”
他漫不经心地的又扫过上面"皇后掌锦衣卫"的字样时,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清越动听,却让一旁的缚晨后颈发寒。
“你错了,皇后就是要这锦衣卫的兵权”
缚晨低声道:"公子,皇后此举,难道是为了自保。"
闻言,北宫瑾舟轻抚折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慕容一族虽为显赫,却已日薄西山。"
他指尖轻点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后一死,你猜那些朝中虎视眈眈的官员,会留着这块绊脚石不动么?"
烛火摇曳,映得他俊美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坐回案前,望着远处宫城的轮廓,轻笑道:"可如今不同了。皇后一旦握住了锦衣卫的兵权,便可堂而皇之地打着护佑大晟朝局安危的旗号,到时谁敢动她?"
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墨色山水如云雾翻涌:"东蛮战事未平,陛下暂且将兵权交予她,不过是权宜之计。"
北宫瑾舟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可这时间,足够她东山再起了。"
缚晨心头一震,低声道:"公子是说……皇后早有谋划?"
北宫瑾舟轻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温度:"慕容祉可不是什么深宫妇人。"他合拢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她这是在……以退为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