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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1页）

暴雨过后，城市像是被彻底洗刷过一遍，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清新，却也渗着几分凉意。假期最后一天，公寓里那点诡异的“和平”仿佛也随着天气的放晴而开始蒸发。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客厅，慕野（24岁）四仰八叉地占据着长沙发，一双长腿嚣张地架在茶几边缘，新换的袜子上还带着点潮气。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操作，嘴里不时蹦出几句低骂或得意的哼哼，显然又沉浸在游戏世界里。茶几上摆着喝了一半的碳酸饮料和零食袋。

凌玖（20岁）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垃圾堆与大爷”共存的景象。他刚整理完一批复杂的毒理数据，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急需安静和一杯热茶。然而眼前的场景让他的强迫症和低气压瞬间叠加。

他面无表情地绕过地上的游戏卡带包装，无视了茶几上的狼藉，径直走向厨房。水烧上，他靠在料理台边等待，目光冷然地扫过客厅。

慕野刚好打完一局，兴奋地吼了一嗓子：“Nice！五杀！老子真是天才！”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撮白毛跟着一翘一翘，顺手拿起旁边的饮料罐就要豪饮。

“摄入过量糖分和咖啡因并不能提升你贫瘠的神经元活跃度，只会加速动脉硬化和肝功能损伤。”凌玖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像一盆冰水泼下。

慕野的动作一顿，饮料罐停在嘴边。他扭过头，看向厨房门口那个抱着手臂、一脸冷漠的凌玖，啧了一声：“20岁的人活得像个唠叨的老头子！懂不懂享受生活？”他故意“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发出满足的叹息，“爽！”

凌玖的眉头蹙得更紧：“你的‘享受’定义等同于自我毁灭式的放纵，这很符合我对你智商的评估。”

“嘿！说谁智商低呢？”慕野把手机一扔，坐直了身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老子24岁就是刑侦支队骨干，破过的案子比你解剖过的尸体都多！”

“破案率含有大量水分，主要归功于团队协作和运气成分。单独评估你的个人贡献，数据并不乐观。”凌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实验结论，杀伤力却极强。

“操！你他妈……”慕野气得差点跳起来，但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种欠揍的、了然的表情，“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昨天淋雨了，哪儿又不舒服了？搁这儿找我撒气呢？20岁的小屁孩，脾气倒不小。”

他这话精准地戳到了凌玖的痛处。左眼在雨天后的持续不适和隐隐作痛的旧伤确实让他格外烦躁。

凌玖的脸色瞬间寒了下去，眼神锐利如刀：“你的观察如果只能用在这种无聊的臆测上，那我建议你省省力气。”

“是不是臆测你自己清楚。”慕野翘起二郎腿，晃着脚尖，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得意模样，“怎么样？是不是又看不清了？要不要哥哥帮你念书啊？哦对了，你好像也不看闲书。”

这近乎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和揭短了。

凌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可怕。他放下抱着的双臂，站直身体，虽然比慕野矮了十公分，但那冰冷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减。他一步步走到沙发前，俯视着瘫坐在那里的慕野，声音低沉而危险：“慕野，24岁，并不意味着你有资格在我面前充当‘前辈’。你的那些经验……”他微微停顿，唇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在我眼里，漏洞百出。”

慕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眯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凌玖。年轻人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冰冷自信，那双眼睛，尤其是右眼，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这让他想起了任务中那个精准狠辣的09。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噼啪作响。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无声地对峙，一个冰冷倨傲，一个嚣张危险。

就在这紧张时刻，凌玖放在房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设定的特殊提示音——代表有紧急工作或任务。

铃声打破了僵持。

凌玖冰冷地瞥了慕野最后一眼，转身快步走回房间接电话。

慕野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脸上的怒意和挑衅慢慢转化成一种更深沉的、带着强烈兴趣的探究。他拿起之前没喝完的饮料，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20岁……顶尖黑客……一流法医……杀手09……”他低声自语，指尖在罐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小子，你身上到底塞了多少秘密？”

几分钟后，凌玖从房间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外出服，手里拿着车钥匙，脸色比刚才更加冷肃，显然电话内容并不轻松。

他看也没看慕野，径直走向门口。

“喂，去哪？”慕野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工作。”凌玖冷冰冰地甩下两个字，开门出去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

慕野躺在沙发上，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收敛起来。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调出一个加密界面。

“让我看看，是什么‘工作’能让我们的小天才这么着急……”他低声说着，眼神里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

公寓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一次，平静之下涌动的已是截然不同的暗流。年龄的差距并未带来预想中的压制，反而让这场强者之间的较量变得更加微妙和张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