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林的阴毒计谋被粉碎后,叶氏净坊迎来了一段看似平静的时光。
生意愈发兴隆,“狐商”之名在暗市中悄然传递,叶长安每日忙于经营与情报梳理,弥真则更加专注于与胡商的联络,试图为流散的族人争取更多微小的希望。
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是日傍晚,阴云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闷。弥真从西市返回后院时,神色有些异样,手中紧紧攥着一枚不起眼的、略显陈旧的骨符——那是突厥部落间传递消息的一种信物。
“十郎,”她声音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将骨符递给叶长安,“我今日在市集,遇到了一个来自漠北的皮货商人。他认出了我,悄悄塞给我这个。他说他是受我父汗旧部所托,冒死潜入长安与我联络。”
叶长安心中警铃微作,接过骨符。骨符上刻着几个古老的突厥符文,她看不懂,但弥真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混合着乡愁与期盼的复杂眼神。
“他们说,当年之事另有隐情!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如今终于找到了能证明父汗清白的铁证!就藏在城南的一处荒宅里!”弥真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们约我今夜子时,独自前往交接。说人多眼杂,恐生变故。”
独自前往?荒宅?子时?
叶长安的眉头瞬间拧紧。这套路太熟悉了,简直像是从悬疑剧本里抄来的!她几乎立刻断定,这绝非什么“旧部”,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弥真,你说为什么一个能证明一个人,一个未曾进入过长安的人清白的证据,却在长安的荒宅里?”叶长安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严肃,“这太可疑了!且不说你那旧部如何能轻易找到你,既是冒死潜入长安,还找到了证据,为何不直接交给你,反而要约在那等偏僻之地?还非要你独自前往?这分明是想引你入局!”
弥真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但倔强仍在:“可这骨符确是真的部落信物,外人极难仿造。或许那个证据太大了,那人无法搬动?总之我父汗他们反叛真的有苦衷呢?这是唯一能查明真相的机会了!我不能不去!”对父兄清白和部落冤屈的执念,几乎成了她的心魔,让她宁愿冒险一搏。
叶长安看着她眼中近乎偏执的光芒,知道劝不住。她深吸一口气:“好,你要去,可以。但我必须跟你一起去!远远跟着,若有不对,立刻接应你。”
“不行!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不重要!”叶长安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要么一起去,要么谁也别去!弥真,想想你的族人!你若出了事,谁还能替他们说话?”
弥真沉默了,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子夜时分,夜黑风高,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落下,敲打着屋檐窗棂,很快连成一片雨幕。长安各坊早已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更夫模糊的梆子声在雨幕中回荡。
叶长安和弥真身着深色夜行衣,用油布裹紧身体,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迷宫般的小巷中,朝着城南那处早已荒废的宅邸摸去。
却没注意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跟踪她们……
那宅邸据说曾是一处官员别院,后因闹鬼荒废,残破不堪,在雨夜中更显阴森恐怖。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骨架,在闪电划过时投下狰狞的影子。
两人潜伏在宅邸外的一处断墙后,仔细观察。院内死寂一片,只有风雨之声。
“我进去。”弥真低声道,眼神决然。
“小心!一有不对,立刻发声!”叶长安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将自己藏身于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心脏因紧张而狂跳。
弥真像只猫般灵巧地翻过矮墙,落入院中,警惕地四下打量,朝着主屋那扇洞开的、如同黑洞般的破门走去。
就在她脚步即将踏入主屋的瞬间——
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残破的窗棂后暴起!手中兵刃的寒光在雨夜中划出致命的弧线,直扑弥真!
没有一句废话,只有凌厉的杀意!
根本不是交接什么证据,这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杀!
“弥真!”叶长安失声惊呼!慌忙之中发现自己带的兵器已经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叶长安急忙从识海中开防身版盲盒,期待能开出一个趁手实用的武器……
弥真反应极快,突厥血脉中的悍勇瞬间被激发,腰间短刃出鞘,格开最先劈来的一刀,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但她毕竟寡不敌众,瞬间便被五六名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围在中间,险象环生!
叶长安看得心惊肉跳,她想冲出去,却知道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完全是送死!怎么办?!
叶长安一咬牙心一横,拿着从袖袋里摸出的一瓶防狼喷雾就往前冲。
就在一名杀手挥刀狠狠劈向弥真后心,眼看就要得手之际……
“噗——嗤——”
一股刺鼻的、带着强烈辛辣气味的雾气猛地喷出,在雨中弥散开来!
“啊!我的眼睛!!”那名杀手猝不及防,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刀势一偏,砍在了空处。他捂着脸痛苦地倒地翻滚,眼泪鼻涕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