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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折翼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2页)

“伏诛”!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落下的惊雷,带着毁灭一切的威能,狠狠劈在阿史那弥真的天灵盖上!

世界的声音在瞬间被抽离:喧嚣的丝竹、鼎沸的人声、贵妇的娇笑……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擂动,然后,是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父汗……那如山岳般的身影……兄长……那爽朗如阳光的笑声……那些曾将她高高抛起、用最洪亮声音呼喊她名字的赤野勇士……那些她日夜思念、用自由换取的族人……都没了?被她的“天可汗”……尽数诛杀?!支撑她在这异乡囚笼里苟延残喘的所有意义、所有信念,在那冰冷残酷的宣告声中,如同被巨锤击中的琉璃,轰然倒塌,碎成齑粉!突厥突骑施联盟分崩离析,赤野部烟消云散。她阿史那·弥真,从“尊贵的贡女”,瞬间跌落成“叛族余孽”!一个失去了所有价值,只剩下仇恨与污名的累赘!

没有审问,没有辩驳,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痛哭或质问的机会。就在那场繁华未散的宫宴上,在无数道或震惊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她身上象征“贡女”身份的华美宫装被粗暴地撕扯剥下,精心梳理的发髻被扯散,沉重的步摇珠翠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冰冷的地面。

几个孔武有力的宦官面无表情地架起如同木偶般空洞茫然的她,像拖拽一件垃圾,将她从灯火辉煌、香气浓郁的宫殿,直接丢进了掖庭宫最底层、最肮脏、最黑暗的角落——洗衣院。

从云端坠入污秽泥沼,不过一夜之间。掖庭的夜晚,比长安任何地方都更黑更冷更漫长。这里没有诗书礼乐的风雅,只有永远洗不完的、散发着馊臭的衣物;没有软玉温香,只有刺骨冰水浸泡下红肿溃烂的双手;没有丝竹悦耳,只有监工嬷嬷们那粗嘎恶毒的咒骂和藤条破空的呼啸;没有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足以将人灵魂都冻僵的绝望气息。

她曾引以为傲的骑射之力,尽用在日复一日机械的搓洗捶打中;她眼中曾燃烧的野性,在无休止的劳作、羞辱和失去一切的巨大空洞中,一点点黯淡,最终冻结成一块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寒冰。

父兄和族人的血,赤野部世代的草场和自由,换来的所谓“生机”,终究成了埋葬她青春、骄傲和所有希望的坟墓。赤野部没了,阿史那氏只剩下她一个孤女。她不再是阿史那·弥真,她只是一个烙印着“叛族贱奴”的女奴,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渊里,等待着被彻底碾碎成尘,或者……在无边的仇恨与黑暗中,无声无息燃尽最后一丝生机的游魂。

巨大的痛苦并非持续的嘶吼,而是漫长的沉寂。最初的麻木过后,是撕裂心肺般的悲恸,像无数把钝刀在心里反复切割。她蜷缩在通铺最冷的角落,用牙齿死死咬住手臂,不让一丝呜咽泄露,咸腥的血味在口中弥漫,却压不住那灭顶的绝望。父汗最后沉重的嘱托“活下去”,兄长的滚烫泪水和“接你回家”的承诺,此刻都成了最残忍的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要叛?为什么不顾还在长安为质的她?!

是唐廷步步紧逼,赋税沉重如大山,压垮了草原?是吐蕃的威逼利诱,许下了无法拒绝的承诺?还是……父兄终究无法忍受女儿/妹妹在敌国为质的屈辱,决意放手一搏,用整个部族的命运赌一个接她回家的可能?无论哪种缘由,结局都已注定——他们输了,输掉了性命,输掉了部族,也彻底输掉了她的生路。她被遗弃了,被至亲,也是被命运。

这份被遗弃的痛,混合着灭族的恨,像最毒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日夜啃噬。

掖庭的冷水无法冷却她心头的毒焰,只能让那恨意沉淀得更加冰冷、更加坚硬。复仇的念头,如同深埋冻土之下的种子,在极致的黑暗与痛苦中,汲取着绝望的养分,悄然滋生。只是这念头太过渺茫,如同风中残烛。她一个深陷掖庭、朝不保夕的贱奴,如何撼动那巍巍大唐?这念头,更像是一种自我折磨,一种让她不至于彻底崩溃的执念。

直到那个同样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新鲜掌印的罪奴叶长安,带着一片印着可笑图案却神奇无比的“丝绵”,如同一个莽撞的变数,猛地扑到她身前,用单薄的身体挡住了赵嬷嬷即将落下的藤条。

“嬷嬷息怒!这位姐姐不是装病……是月信突至……奴婢有法子!”

那一刻,阿史那弥真抬起被冷汗和泪水模糊的眼,看到叶长安眼中闪烁的,不是纯粹的怜悯,而是一种近乎赌徒般的疯狂、狡黠和一种……不顾一切也要活下去的狠劲。

那眼神,像一颗火星,溅落在她早已冻结的心湖上。

雨声淅沥,敲打着破败的窗棂,如同为逝去的赤野部奏响的哀歌。阿史那弥真将脸更深地埋进自己冰冷粗糙的臂弯,身体微微颤抖。

掖庭的夜还很长,长到足以让骄傲的骨头在泥泞中碎裂,又或许…长到足以让一颗浸透了血泪的复仇种子,在绝望的冻土下,寻找到一丝破土的缝隙?那个叫叶长安的女人,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和满脑子的鬼主意…会不会…成为那把撬动缝隙的、意想不到的刀?

长夜未央,寒冰之下的未冷之血,开始无声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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