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万昭看了许久燕林的脸,才起身要走。临走之前,他听见破风说道:“这是你说的。”
希望你不要食言。
然后万昭消失在了原地,破风的动静消失,只剩下床上燕林清浅的呼吸声。
几千公里外的邓峰市。
高原上,极端降雪从几天前就开始,至今都没有结束。
项如萱和路千秋一道,还没出发就遇上了航班延误,于是只好先飞到高原附近的交通枢纽,再连续倒了好几班车,比原定的计划耽误了好几天的时间。
这一路上的颠簸不用说项如萱了,就连路千秋,出装自带的内耳前庭系统再发达,一连几十个小时在封闭空间中,外加长时间的颠簸,都有些难受地受不了了。
还有一站就到邓峰了,路千秋趁着车厢门开放,连忙走到门口吸入几口新鲜空气。
背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小兄弟,有点难受吧?”
路千秋转身,看见来人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不容易听懂的方言。
男人见路千秋没答话,相当自来熟地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说道:“来,这是俺老家流行的晕车秘方,自己家做的,你试试,张开嘴,滴上个几滴,保管一会儿就好!”
路千秋有些防备,笑了笑没有搭话。
那男人确是没看出这份疏离似的,还一个劲儿地推销手里的东西:“不喝也行,你试试抹在太阳穴上,真的有用!”
说着,就把小瓶子塞到了路千秋的手中。
路千秋被这样的举动整的懵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晕的有些难受,包括灵敏度都下降了不少,无意识地就接住了玻璃瓶。他看着手中类似风油精的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是蓝蓝绿绿的液体,有些刺激性的气味从里面冒出,一下子就极大地抚慰了他焦躁不安的神经。
但是他对陌生男人的举动保留警惕,立马将小瓶子塞回男人手中,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道:“谢谢,我不需要。”
然后转身就走。
男人被拒绝,也没恼,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嘴里咕囔了几句,也没人听懂。
路千秋穿过这节车厢,朝自己的卧铺走去。他无声息地打量着路过的人。
这一站是高原前的最后一站,车厢内的人一下子变得很少,原先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从这一站下了车,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堆人。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下去邓峰市,不是回家,就是像他们这种人一样了——出差办公。
等等,路千秋清醒过来了一瞬。
刚刚那个男人。。。。。。是干嘛的?
他的口音明显不像是邓峰那边的,穿着打扮现在想来也觉得诡异,好像背着一个暗红色的帆布包,穿着是大街上中年男人最普遍的黑灰色夹克,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他立马掉头就原路返回,去刚刚的车厢连接处。可是他一走到原地,发现男人早已消失。
与此同时,连接处的车门即将关闭,里里外外的乘务员拿着大喇叭呼喊:“车门关闭,请各位乘客迅速找好座位。”
嘈杂喧哗之中,一阵机械的声音响起,车门严丝合缝地关上。
路千秋朝门外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早就看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可是距离路千秋拒绝他离开,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连空气中,还弥留着刚才小玻璃瓶中液体的味道。
他迅速地跑了两步,去另一个方向的车厢里搜寻,车厢里的人寥寥无几,他连着追了好几节车厢,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个身影。
他内心暗道不好,有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腾。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可控制地一头栽倒了旁边的空座位上,顷刻间,意识就消散得无知无觉。
糟了,是拍花子。
这是他意识消散前脑海中的最后一句话。
他额头上的海鸥印记无力地闪烁了几下,随后黯淡了下去。
另一边,宁都的一座小小寺庙的地下,燕林刚戴着引路书灵扫过一排书架,掩埋在书架后方的深处,一个小盒子中的玉坠哐当哐当地跳动起来,从一本本的书缝中挤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了燕林的脚下。
“欸?这是从哪掉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