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一惊,反应过来已来之不及。那滴冰冷瞬间在白色橡胶手套上晕染开来,而后不过半秒,灼热感似如焰火烫入他的肌肤。
“嘶——”
他痛得拧紧了眉头,闯了祸的周以朝可算回过神来。
砰地一声,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陆一秉紧皱着眉又一把扯开了周以朝,语气染上慌张地搂向谢昀:“哥,我们快去校医院。”
谢昀没动,先从容不迫地摘下手套放流动的清水下冲洗。
装着药水的玻璃瓶砸地,碎屑裹着液体溅在几人的裤脚上。扶着谢昀的那人剜了一眼周以朝,等怀中人冲完清水后,他忙带着谢昀赶往校医室。
周以朝沉下脸色。
根本来不及换衣服,两人匆忙往校医院那里奔,跑到足有十几层高的白色建筑物下。
费洛德的校医院历史有些悠久了,一道刺目炽阳打在它蜕皮泛黄的白墙上,布满岁月痕迹的侧面墙壁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常春藤。
今天校医院人并不多,两人走到大厅前,一护士瞧见迎了上来:“怎么了同学?”
“姐姐,我哥刚不小心被80%会腐蚀的化学液体滴到了。”
陆一秉神色略显慌张地说。
护士看了一眼谢昀被液体烫开而红了一片的手背,急忙给他处理了一下。
他好巧不巧被烫伤的是右手,好几天不能写字。
谢昀坐在冰凉的铁椅上,瞥向被雪白纱布裹了好几层的手。
倒霉。
他轻轻在内心叹了口气。
送他来医院的陆一秉还坐在他的身侧,一直拧着眉头注视他被紧裹着的手。
要是自己能来的再及时点就好了。
陆一秉想。
谢昀又被盯得不舒服了,很轻地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这伤不是很严重,别看了。”
“很疼吧,哥。”
一抹浑浊在陆一秉的眸中晕开,他漆黑的眼眸与谢昀对视,眉头拧得更紧了。
对方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谢昀能很清楚的看见。
水雾也快要在他的黑瞳上铺开,陆一秉沉沉地垂下眼眸:“都怪我哥,如果我及时赶来的话哥也不会。。”
音儿也颤着,感觉下一刻就要哭起来了。
谢昀一顿,几乎下意识地蹙眉赶忙哄他:“不是你的错。”
刚想伸过去拍对方背的手又一顿,谢昀只是觉得在这个场合陆一秉要哭的话,搞得就像被自己欺负了一样难堪。
所以实际的拍背就没必要了。
可突然,陆一秉见谢昀怔愣后,先伸出手环住了他。
一圈温热覆上谢昀的腰,淡淡海盐味凑了过来,陆一秉阖上目,脸埋进他的胸口。
略显凌乱的黑发蹭着谢昀下巴有些发痒,他来不及躲避,就被那人紧紧环住:“对不起。。。哥。”
从喉间挤出的闷沉沙哑音呜咽在耳畔,一楼医院人来人往,不少医生护士的目光向交错不分的两个人影投来。
谢昀一只手根本推不开他:“我没怪你,松开。。。”
谢昀拧紧了眉头,眼前视线又多了一道人影。
上身裹着一件蓝白分明的校园制服,来人手提着一盒不明物体,修长的腿踏了进来。
坐着的谢昀抬眸,与他双目对视。
那人已褪去白色大褂,制服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周以朝冲着他笑,声音温和:“同学。”